“……”
“朕猜着那些人会生事。”
“现在他们还是忍不住要生事了。”
“纵火!”
“猛火油之力!”
“……”
“朕对他们还是太宽容了。”
“……”
简听文书之意,几乎和所想一般无二。
丹凤亮眸含怒,嬴政深沉而道,气息都重了几分,这些年来……咸阳那些人的存在,一直都知道。
因那些人没有生事。
安分守己。
故而,也没有让影密卫对他们动手。
希冀他们时间长了,自然就有变化了,就会对帝国有不一样的感觉,于他们还是有一些希望的。
多年来,多有出咸阳巡视天下,所为也是那般。
山东诸地之民,在帝国治下,过活的会更好,会比先前更好,时间长了,自然不会想念那些旧事。
现在!
趁着关中、咸阳有乱,那些人生乱?
如此的冥顽不灵。
如此的悖逆!
如此的小人行径!
着实可恶。
着实可恨。
着实可杀。
……
“陛下无需于那些人生气。”
“事有两面!”
“这一次,那些人跳了出来,刚好将他们全部解决掉,以后的咸阳就会少许多麻烦。”
“纵火之事,在雪势之下,扑灭也不为艰难。”
“那些人,那些事,还是帝国一天下留下的麻烦,想要彻底解决,不是三两日可以做到的。”
“关中、咸阳之地,影密卫他们的力量不弱,是他们展现能力的时候到了。”
“……”
周清一礼。
于那些事,皇兄先前闲聊就说过,如今真的发生了,也当不为心绪波动极大。
“朕!”
“朕以诚心处理山东诸郡诸地之事,那些人……当诛!”
“……”
摆摆手让李仲出去,嬴政心情甚是不好。
为那些人生气,自然是不值得。
帝国立下十多年,诸夏诸郡之事在心,天下事都在统御之中,山东诸地,并未苛刻。
从多年来郡县上呈的一份份文书来看,那些地方的庶民过活比以前好多了。
好太多了。
他们!
就是这样对待帝国的?
若是帝国做的不好,若是帝国做的还不如战乱之时,他们所为……还没有什么。
“陛下。”
“一些事情,需要时间。”
“就如帝国当年攻灭义渠,也花费很长的时间,才将义渠真正纳入帝国之中。”
“巴蜀之地,也是一样。”
“山东诸地,同样的道理。”
“有些人,已得帝国好处,有些人,无论帝国如何施为,都是无用的,都难动其心。”
“山东诸国还在的时候,那些人身份不俗,很是尊贵,诸国不在了,让他们和普通人一样过活,极难!”
“帝国对山东诸地的统御越好,那些人会越着急。”
“那些人的机会也越来越小。”
“这一次关中、咸阳灾情落下,他们自觉良机,是以动手,想来咸阳只是一个开始。”
“关中其它地方也是一样,若可……当增派人手。”
“以免令关中损失更大。”
“……”
周清近前一步。
陛下的怒火、生气……,可以感受到。
帝国一天下,陛下对于山东诸国的王族贵胄之人,已经很好了,并未赶尽杀绝。
除了一些为首之人。
除了一些必须要解决的人。
其余一些世族。
其余一些大夫之家之人。
其余一些偏远的山东诸国王族血脉之人。
……
都没有深入追究。
而那些人……反倒成为帝国一天下后的隐患,若说所有人都是那般,不为尽然。
否则,帝国这些年就等于白做了。
诸郡之力,怀柔之策,庶民安息,那些人只要老老实实,基本上不会有事。
如果帝国真要将他们一个个解决掉,直接派遣罗网前往齐鲁之地,前往箕子朝鲜之地。
只要查明有动机,就地格杀!
则为干脆。
帝国没有那般做。
那样做的后果,无论是对他们,还是帝国,都非最佳选择,受到伤害的会是更多帝国臣民。
时间!
需要时间!
帝国立下才十多年的时间,那些人还在,这一次……直接动手了,忍不住了?
那就……看他们的命……是否安稳了。
“朕……对他们还是太宽容了。”
“关中之地,是老秦根基,那些人生乱,罪无可恕,这一次……当尽皆诛杀!”
“……”
嬴政单手轻抚额头,想着那般事,心绪波动,昨儿刚有些许平复下去的头痛再次生出。
时间。
给他们时间了。
山东诸国破灭的时候,那些人隐匿的财货很多很多,若然沉浮于帝国,只要遵守法道。
眼下,不失先前的繁华。
咸阳!
帝国国都!
雪势如此,夜幕如此,那些人趁机作乱,纵火咸阳,损伤帝国民力财货,只有一罪!
“陛下!”
“坐。”
“不消对那些人生气,影密卫和罗网会处理好的。”
周清见状,忙再次一步近前,搀扶陛下手臂,行至上首案后,抬首招过侍女,端来茶水。
“……”
“那些人自是不值得朕生气。”
“郡侯,是否朕对那些人太过于宽容、宽柔的缘故?”
“让他们觉帝国一天下之后,不复大秦铁血强霸?”
“帝国初立之时,除却墨家、农家那些人之外,朕对另外一些人,并无过多追究。”
“……”
“数次出巡,那些人有动,朕也只诛首恶,并未连坐诸郡。”
“山东初安,若然罪当连坐,朕出巡安抚山东诸地,就失去了意义,就没有作用了。”
“比起帝国千秋大业,那些人不算什么。”
“箕子朝鲜!”
“那些人所谋此地的最初,朕就知道了。”
“若是那些人全部出去了,朕希望他们出去,也省的在诸夏多事,果然他们在箕子朝鲜无事,朕或许会有意无意的忽视他们。”
“区区箕子朝鲜之地,在帝国偌大的舆图上,米粒之地,一支轻骑就可攻灭。”
“……”
“多年来,叶腾和影密卫那边于箕子朝鲜的消息多有送来,那些人打的倒是好主意。”
“将箕子朝鲜作为暂时的安栖之地,养精蓄锐,厉兵秣马,以备良机?什么良机?”
“帝国不会给他们良机!”
“昔年,诸国还在,朕都可将它们一一灭掉,何况他们?”
“只是……箕子朝鲜安稳,诸夏一些人仿佛有了依仗,仿佛有了支撑,更为恣意了。”
“……”
“叶腾关于箕子朝鲜的动兵之事,郡侯你也知晓。”
“朕觉……单单威慑不足够。”
“朕意——水陆并进,精锐之士围攻箕子朝鲜,纵掠其地,破其城,戮寇首!”
“赵佗提前过去,协助帝国水师,围攻箕子朝鲜!”
“你意如何?”
“……”
气息有动,头痛愈发浓烈,嬴政摇了摇头,从郡侯手中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感觉……好了一点点。
深深的呼吸一口气。
攘外必先安内。
是帝国这些年的策略。
匈奴壮大,想要处理,切非合适的时候处理。
河西乌孙之地的嚣张,早早就有人提出来了,也非合适机会。
山东诸地的一些乱象,也有人提议彻查,碍于帝国怀柔以及诸郡之地的安稳,权衡之下,也未给于落下重力。
现在!
关中之地下了一场冰雹子,又有不断地大雪相随,那些人……动了,还是这样的动作。
影密卫和罗网他们的办事之力,心中有数。
不够!
还不够!
一直怀柔。
一直宽容。
一直不予处理。
他们是否觉帝国不会对他们动手?
碍于山东诸地的安稳、平和,不会对他们动手?不会对他们下死手?不会追究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