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林驹手里最后一块电子表。
黄天大当初拿回家里两块电子表,黄老道留了一块自己戴,剩下一块,昨天晚上又给了林驹。
现在给韩奎的这一块,就是黄老道给的那一块。
靠近海边的渔村,桌上的菜自然以海货为主。
螃蟹是蒸的,不过这个季节不是捕捞螃蟹的时候,所以是以前留下来的咸螃蟹。
个头很大,有几个还带着蟹黄。
第二个是腌制的皮皮虾。不过这是外地人的叫法,本地人一般都叫做虾爬子。
第三个盐卤青虾,个头不大,只有一寸来长。用烟盐腌制的,不蒸不煮,跟虾爬子一样,也是生吃。
吃的就是这个鲜味。海鲜么,就是要个鲜劲儿。
剩下的一个菜是海螺。也都是大个儿的。
这就是一桌海味。
“老弟,你来的不是时候,春秋的时候来,吃大黄蚬子,那才叫一个美”。
韩奎已经是第二次说这个话了。
林驹自然知道吃蚬子的滋味。
海边的人吃蚬子,跟别的地方人有所不同。
他们最常用的做法是蒸法。
把蚬子下锅,里面加上少量的水,只要保持不干锅就行。
蚬子张嘴之后,扒开蚬子,用蒸蚬子的汤,把蚬子肉里的泥沙涮掉,这个时候是味道最为鲜美的时候。
吃着蚬子,喝着白酒或者啤酒,简直是一种美好的享受。
“好,那我就等春天的时候来。到时候,你可别说不认识我”。
“老弟,你骂我呢。咱哥俩今儿个能走到一起,就是缘分。以后就常来常往。你放心,你要的大米和鱼,我都给你联系好了,一会儿就送来”。
林驹这一趟来,就是为了买大米和鱼的,这就是今年的两样主要年货。
往年生产队的时候,队里会用自己玉米和大豆,到这里来换一些大米回去,分给社员们过年。
现在分地单干了,也没人组织这件事儿。林驹就只好自己来。除了大米,还要买一些鱼回去。
“现在单干了,韩哥以后打算干点儿什么”
“唉,这不也在琢磨着么。家里那些水稻,俺爸俺妈他们就能种,其实用不了那么多人”。
“韩哥为什么不搞点儿副业”
“在海边儿住着,有什么副业”
还是脑筋不灵活啊,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句话,你都忘了么
“海里的鱼虾、蚬子、虾爬子,哪一样不能卖钱”
“卖给谁啊这里这么远,谁来买”
“别人不来,你不会送出去么反正我知道,要是有人到我家去卖鱼,卖蚬子,卖大米,我是会买的。你要是送上门儿了,我还用从风城跑得这里来买坐在家里,便是多花两个钱,也省事儿得多”。
“咦,别说,你说的还真有些道理,我好好琢磨一下”。
废话,什么叫道理,这就是真理。
不过,林驹说到了这一步,也就不再啰嗦。
要是这样了,韩奎还不开窍,也就没必要再点拨他。
正喝着酒,就有人陆续送来东西。
两人把杯中酒干了,韩奎给过称,林驹点钱。
用了半个来小时,收了三百五十斤大米。每斤三毛钱,也不要粮票,比用全国粮票从国营粮店里面买,一斤要便宜七分钱。
然后就是冻鱼、咸鱼、小海米,还有一罐子虾酱。总共花了三百多块钱。
这个时候还没有塑料编织袋,就都用麻袋和布口袋装上。
这其中,有不少都是韩奎家的东西。
忙活完之后,韩奎的父亲就赶着一台马车,拉着东西到公路上等长途客车。
过了半个来小时,长途客车才来。韩奎帮着把东西装上车,林驹乘车往绿江市去了。
林驹给了售票员两块钱,客车就先到了绿江,先下了客,又把林驹的东西送到火车站。
林驹先去买了车票,回来办了托运手续,就急急忙忙去接罗雅。
等两人赶到火车站的时候,离检票只剩下两分钟。
直到上车坐定,才缓了口气。
“哎呀,林驹,太险了,差点没赶上车”。
“罗雅,你还好意思说,早晨来的时候,我就叫你准备好。我来接的时候就走”。
“没想到,你东西还没收拾。现收拾东西,能不慢吗”
“嘻嘻嘻,人家忘了嘛。你别生气,下回不敢了。行了,不说我了,你手里的电子表还有么”
“没有了,怎么啦”
“你看看”。
罗雅伸出手,手腕上的电子表已经没有了。
“你的表呢”
“叫我哥哥给要去了”。
“把我这个给你吧”。
“给我了你戴什么,你总在外面走,带着手表方便一些”。
“黄天大家里有一块,我再到他那里去拿”。
“真的么,那就把你的给我好啦,等我将来赚了钱,再还你”。
等你赚钱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不过你不用还,就当是给你的聘礼啦。
第102章年货
到了三道河,林驹先把罗雅送回家。
正好大哥林骏在家。就叫大哥到老叔家套上马车,到到三道河去拉东西。
生产队分地之后,牲口也分了。两台胶轮大车,虽然没明确分到哪一家去,但也分为两组人家使用。
十几户人家一台,谁家有事儿谁家用。
冬天没多少事儿,又要过年了,倒是大部分的时候都闲着。
东西拉回来之后,林驹留够了家里的,就开始分东西。
二大娘家的,老叔家的,黄老道家的,二姨夫家的,外加罗雅家的。
都是比较亲近的人。
一家二十斤大米,五斤冻鱼,二斤咸鱼。
分完之后还剩下一些。
分出十来斤大米,三四斤鱼,这个是给马家堡子学校的校长陈二成的。
陈二成单身一个人,既不种地,也不养猪,领商品粮吃。
不过,每到过年的时候,学校的老师、大队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