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宝念福身,“奴婢以为,徒手抓蝶实乃痴儿说梦。”
锦甯没说话,起身端坐于妆镜前,任由宝念替她卸下珠钗玉环,她望向铜镜,眸光似水,“你说…二妹妹…怎就这般有趣儿呢。”
宝念恭谨垂首,不语。
锦甯笑了笑。
珠忆与二妹妹联手了…如今…又未卜先知似得…竟连香茗也早已被她收入囊中了。
若不是香茗今日露出了马脚,她竟一时半会也没瞧出异常。
锦甯半晌开口,“明日取来那一对儿九宝琉璃簪。”
她轻轻抿起朱唇笑,“你与香茗,一人一支。”
“诺,奴婢多谢殿下。”宝念弯了弯膝。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垣儿被气哭...
wow三章终于肝完了
感觉身体被掏空(*///▽///*)
第60章回门
正月初二回门,一向乃新禧习俗。
只是安常静乃续弦,回门倒比之旁人要麻烦些。
安府是必定要回的,只是禾锦华与禾锦垣乃是赵府的外孙,是以赵府也是免不了去一趟的。
又因大珝一向重品级,安常静乃有品有级有封号的诰命夫人,因而她从娘家回门归来还需比之旁人早上许多,为的就是还要受来禾府回门的三姑六婆的拜礼。
是以归来的时辰比旁人早,为了再娘家留的长久一些,安常静出发的时辰自是也会早上许多。
锦甯对着铜镜仔细打量,幸而有白嬷嬷颇通医理昨夜替她敷眼,虽说哭了两回,但眼睛浮肿却一丝也无,只余淡淡浅红,分外怜人。
锦甯软着嗓子对白嬷嬷道,“还是奶娘想得周全,不若甯儿今日怕是要羞于见人了。”
白嬷嬷忙推脱,“殿下莫要折煞老奴,依奴婢看,殿下无论何时皆是光彩照人。”
锦甯婉婉淡笑,起身道,“香茗才接管我的贴身事物,怕是还不大熟悉,今日回门就由嬷嬷和宝念随我去罢。”
白嬷嬷一喜,悬在心中数月的大石头终于松了下来,她恭谨作揖应是,心下明白锦甯此言就是算饶了她先前之过,那事便算完全揭过了。
宝念与香茗也福了福身,道,“诺。”
锦甯搭上宝念的手踏出阁子,“回门礼可都准备好了?”
宝念应下,“回小姐,皆准备得当。”
锦甯微微颔首,“前几日我吩咐过特意为娇娇准备的吃食呢?她最爱咱们府里的蜜饯,可是也备下了?”
“殿下且放宽心,今日老奴特意命厨娘做的,新鲜着呢。”白嬷嬷笑着道。
不多时便走出禾府大门,如今时辰尚早,天还不亮,晨光微醺却别有一番意境。
锦甯一眼便瞧见了身着挑绣菱花袍子的禾锦垣,他外头披着的绛紫大氅惹眼得紧,到底正月尚是冬末,天儿转暖了,可寒气却依旧重。
锦甯微微避开他望来的目光,对安常静轻颔首,唤了声,“娘亲。”才又道,“垣儿今日来的倒早。”
禾锦垣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锦甯的双眼,那泛红的杏眸令他心尖一疼,“阿姐没来清心堂,我便寻思着不如自个儿出来了,总归还是会见到阿姐的。”
锦甯仿佛在他的插科打诨中放松下来,淡淡笑了笑问安常静,“华儿今日没来?”
安常静还没回话,禾锦垣却隐约蹙了蹙眉抢过话头,“说是染了风寒身子不佳,她央了父亲只去赵府一探。”他也嫌恶得叫禾锦华一声二姐,便只用“她”来代替。
锦甯从织锦羽缎斗篷里伸出手,指尖轻划过衣边的白蝶银纹,紧了紧盘扣衣襟,“那倒是甯儿的不是,教娘亲与垣儿久等了。”
安常静抚了抚她的发丝,笑道,“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再者你自小身子骨弱,总要多费时准备御寒的衣裳。”
禾锦垣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个手炉塞到锦甯手里,关切道,“娘亲说的不错,虽说将至春季,如今寒气却依旧重的很,阿姐怎也不好好爱惜自己?”
锦甯眉目柔和,轻声道,“多谢垣儿了。”细白柔软的十指握住那鎏金景泰蓝手炉,说不出的好看。
安常静望着二人举止亲昵,不由心下自得,赵氏那女人有什么了不起,你拼了命生下来的儿子还不是乖乖叫她安常静一声娘亲。
她温柔地笑了笑,对二人道,“华儿既今日不来,那我们便先出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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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安常静身为堂堂正正的郡王妃,回门自是要先到安府。
安府如今是如日中天,安老爷几年前升了官成了户部侍郎,姑爷是郡王,户部又是个肥差,比之其他五部,油水不知多了多少。
这几年的户部尚书又上了年纪,力不从心,不出几年,这位子也指不定落在安老爷手里。
锦甯下了马车便见安府门口熙熙攘攘得候着人,周围也是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臣率一家老小拜见郡主殿下,拜见郡王妃,拜见禾世子——”
安常静忙迎上前去,美眸含泪,泣声道,“爹,娘,快快请起——”
锦甯与禾锦垣也上前搀扶相熟的兄弟姐妹,连道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