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布。”
“臣在”
“你也忽视一样东西,那就是我刘备济世安民的决心”刘备凛然对道。“这点你就不如我兄公孙文琪了他说子敬不如萧何、子扬不如张良、唯独公瑾稍可比韩信,与其说是在嘲讽或者夸赞他们三人,倒不如是嘲讽我刘备才不如高祖为什么这么说还不是他心里清楚,我刘备有高祖之志,且分毫未堕”
张昭一声叹气。
“诸君,我以为子敬刚刚给的对策极对我那位兄长虽然势大,但只要有一番可行之策,我还是愿意尽力而为的。”刘备复又环顾堂中文武言道。“而且再说了,按照子敬的策略,我也没有与他刀兵相对的意思嘛徐州事后,孙伯符这小子多有动作,屡屡有毁约之举,不如就让益德与公瑾自广陵跨江取吴郡如何我再南下丹阳,连豫章压吴郡之侧”
众人听得正入神,鲁肃、刘晔二人与座中右侧诸多武将更是眉飞色舞,却不料刘备忽然停住。
“主公”鲁肃上前一步,稍做试探。
“还是不对。”刘备抬起头来,缓缓摇头。“我兄既然让子敬放心去看河北虚实,俨然是有恃无恐,所以我只怕他根本不与我这个夯实后方的机会但是我又实在是想不出他到底要怎么做,他杀了三家外戚,此时不该挟平西凉之威在关中坐镇一段时间,以应对天子,以安抚长安人心吗如何能算计中原事呢”
鲁肃等人面面相觑,各自摊手无言没办法,他们当然能够理解刘备的忧虑和疑惑,但正如陈登一个年轻人当初不知道徐州之事的大局与真相一般,他们这些人又怎么可能知道一个掌握了天下二一之数权臣要怎么对付一个拥有四百年传承的正牌天子呢
这事谁也没经验啊
陇上,武都河池,隆冬时节,正在喝鹿肉汤的公孙珣陡然抬起头来,目瞪口呆:“刘伯安死了谁杀的”
“天子使侍中杨琦射杀太尉于清明门外”信使小心言道。
“说实话。”公孙珣已经许多年没有心跳的那么快了。“给我说实话”
“真是天子使侍中杨琦射杀于清明门外”信使当然能够理解公孙珣的愕然。
“不是我那大兄杀的”公孙珣盯着对方看了许久,确定对方没有骗自己的必要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那句话。
“真不是”信使醒悟过来,连连摇头。
公孙珣彻底怔住。
我是乱世不由人的分割线
“周瑜字公瑾,庐江人也建安初,除居巢长,不理县事,聚青壮四五百,往来淮上,行走无踪迹。振义将军张飞行东城,路遇之,以为贼,擒之将归官,左右方告。飞大怒,喝曰:为政一方,焉有弃县而聚众行江湖者尔何姓名瑜答曰:周瑜也,周者,忠信为周,辅则国必强曰周;瑜者,高下在心,川泽纳污,山薮藏疾,故曰瑾瑜匿瑕。飞愈怒:一县之失政,岂曰瑕也乃缚而荷驴上,三日不解,归居巢,取县中积务,持刀而使为之。瑜运笔如飞,判事如驰,一日而尽三月积政。飞大叹,乃问其志,知其欲从军也,遂荐于豫州牧刘备。备与之语,弱冠而判中郎将,使广陵习水军。”汉末英雄志王粲
第二十二章吾将上下而求索
大雪迟滞了信息的传递,使信息产生了一定的积压,而偏偏这些信息一个比一个劲爆,这才让远在武都冬营的公孙珣在听完使者的详细汇报后一时有些失态。
平心而论,长安武关发生的事情,固然是这位卫将军图谋不轨许久的结果,但他真没想过会有这么多意外。
譬如说,他原本最担心的变量是用来吓唬和威吓长安的公孙瓒,所以临行前还专门叮嘱了一番京泽,然而谁能想到事发时公孙伯圭会被王允给引开,反而是韩锐这小子忽然蹿出来差点把天子给堵住呢
再譬如说,杨琦真不是公孙珣的人,谁能想到他会有那么一箭呢而联想到其人后来在丹水畔的自杀谢罪,基本上可以断定这是一个意外,当时那一箭确实是关键时刻的应激反应。
还有京泽,作为唯一领到了间谍任务的人,其人本来的责任只是确保天子能平安离开三辅到达南阳而已,却稀里糊涂被迫上了船,还跟到了南阳成为了如今少年天子身侧少有的可以倚重之人,简直是玩笑
不过,整场事件中真正让公孙珣唏嘘不已的,还是刘虞的身死刘伯安之死固然是杨琦那一箭的直接结果,但从侧面来说,如果没有冬日燃煤引发的咳嗽症状,其人未必就伤重难治,从这个角度来说,刘虞之死确实是个意外。但反过来说,如果不是因为处在这个尴尬位置,如果不是其人多年来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位汉室宗室辅政大臣又怎么可能会染下咳嗽的宿疾,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杨琦的箭矢之前呢为什么死的不是赵平
所以其人之死,到底是宿命,又或是意外,恐怕真说不清楚。
而这其中触动公孙珣的还有一件事情或者说一个人,那就是那位梅夫人了刘虞可能到死都不知道,他在幽州所纳的梅夫人根本就是个三韩女奴出身,根本就是公孙大娘故意借鲜于辅之手送过去的
但是,事到如今,这个事情已经没有了意义,人家梅夫人已经用性命证明了她本人的清白,还有什么可说可想的
便是公孙珣也只能在心里念叨一句,绝不可以小觑人心,然后稍作感慨,就此打住因为就此打住,无论生人死人,对谁都好
冬日的陇上积雪深厚,听完详细汇报的卫将军公孙珣先是独自在帐中静思许久,连鹿肉汤都结冰了,方才又召来贾诩、戏忠二人稍作商议。
贾、戏二人此时早已经从公孙珣打发过去的信使处得知了事情首尾,此时倒是早有准备,于是君臣三人甫一见面便进入了正题。
“长安事情已了。”随着执勤义从取走汤碗,坐在帐中榻上的公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