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人,为什么不能痛恨袁公路的无行,而接受正经的豫州刺史的征召呢而且再说了,乱世当中,上到两千石,下到黎庶,都是朝不保夕的,这种时候碍于生存,随波逐流,才是常见的姿态吧”
戏忠为之哑然。
“志才可还有话”荀攸继续正色相对。
戏忠不免难堪:“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并无他话。”
“我却还有话。”荀公达难得主动。“其实志才言中之意,我大概是懂得,你不就是想让我劝几位叔父赶在袁绍之前往君侯这里来吗但恕我直言,你未免强人所难”
戏忠一时讪讪,却又尴尬解释了一句:“这件事情还请公达不要误会,是我一时兴起,擅自来询问的,君侯并不知情”
“君侯当然不会如此无礼。”荀攸摇头叹道。“他这种要鞭笞天下的人,怎么会如此不顾道理,逼迫他人呢不要说咱们君侯了,就连袁绍都不会逼迫的志才,董卓之乱,我家族即便是背井离乡,却也因为避祸不及,死了一半人了,便是长安这里,我叔祖也被逼着病死了。至于我几位叔父在邺城,想要保全剩下一半族人,自然会有他们的选择,而我隔着千里之遥,哪怕是我也觉得君侯是位可托大事的明主,却也万万不会轻易指手画脚的我只问你,若是因我一席话再死一半,怎么办”
戏忠实在是撑不住,只能大礼谢罪,而荀攸无奈摇头,却又转身便走。
半月之后,六月盛夏,人在朝歌的关云长比北面的公孙瓒要早上四五日得到长安的传信,而其人见到公孙珣手书后不由暗暗蹙眉,却又招来城中几位心腹与幕属,连带着使者一起,出示此信,询问左右。
看完信后,潘璋这些人倒也罢了,而在乱后躲入朝歌并出任县丞的杨俊却不由好奇:“君侯有令,将军自为之便是,为何要找我等商议,可是有所犹疑”
“然也”关云长高坐在上,捻须而言。“君侯虽有令,却有一处不明,两处不安不明者,若入邯郸,我与审正南孰正孰副不安者一,我在朝歌多年,赖君侯支援藏有三千精锐,可这三千兵却多是本地招募,一朝言弃,如何向军士、百姓交代再言之,三千军一走,何人保本地平安不安者二,君侯让我北走,是因为袁绍将要入邺城此事我在朝歌,如何不知但以此而北归,莫不是君侯以为我不足以当方面吗”
杨俊跟着关羽已经好几年了,心里多少明白对方的脾气,便干脆闭口不言,转而看向了作为使者出现在此处的卫将军府辞曹掾傅巽傅公悌。
而傅巽果然也不慌不忙,拱手向前:“将军三处犹疑,一处我也不知,但两处于在下看来,却只是无足挂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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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初,故人田楷往长安谒太祖,太祖大喜,加骑都尉,并邀住卫将军府,同塌而眠,见孝庄皇后。楷初小心,渐松,遂阔略无上下礼,与太祖言,至于呼字。庞德为义从长,怒,请杀之,太祖不从,曰:公直固少年故人也,乡人旧友,同郡为吏,何至于此德出,与张既、京泽等言,泽曰:当示之以威礼。明日,太祖于明光宫大会三辅诸将、官吏,论及河北战事。楷本无召,既虚言邀入,及入光明宫,见公卿无数,俱肃容列坐,庞德引义从军,京泽引虎贲军,并披挂环列宫内外,而楷之位居于边角。楷遂大惊,乃知太祖宽宏,自后益尊事太祖谨慎。”旧燕书卷二太祖武皇帝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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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更觉归可喜7k勉强2合1
“辞曹平日专管讼事,傅曹掾想来也是言语上的好手,今日莫非是想学昔日春秋战国中的说客,纯以言语动我吗”面对傅巽的从容,关羽明显有些不以为然,而其人身高九尺长须赤面,哪怕是坐在那里微微一哼便威势自生。“若是如此,傅君未免有些想当然了。”
“要在下说,将军这话未免偏颇。”傅巽立在堂中,依旧不慌不忙。“言语也好、说客也好,若是说的没道理,还有人听,那便是说者阴险、听者愚昧;而若是说的有道理,却无人听,那便是说者没有自知之明,而听者骄横不可言故此,我只讲道理,将军只是听一听,成与不成往后再说也不迟。”
这话愈发像是在玩弄嘴皮子了,故此关羽也愈发蹙眉,唯独念在对方是公孙珣的直属曹掾没有发作而已,却终究是闭口不言,静待对方解释。
“将军。”傅公悌正色一礼,认真言道。“先说将军的一处不安,足下刚刚说北走邯郸,离开朝歌一事,是否有卫将军忧虑将军不足以当方面的缘故”
“然也。”关羽昂然捻须言道。“君侯说他秋后自引大军来河北既如此,满打满算,不过一夏一秋而已,而我关羽引三千兵在朝歌,自问如何守不得三五个月袁贼来万众,我自为君侯守之;来数千众,我自为君侯吞之何须弃城而走”
“足下想反了”傅巽一时失笑。“卫将军哪里是担忧守不住河内他的意思明明是担心邯郸有失,所以才想让借足下的豪勇与此地三千兵去援护邯郸这正是相信足下的统帅之能,才将此事托付于足下的。”
关羽微微一怔,倒是无话可说了。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保邯郸,”傅公悌继续在堂中摊手笑道。“关将军才是领兵的将军,又在邯郸待过,如今更在朝歌坐镇多年,想来应该比我更清楚”
关羽一时沉吟不语。
“将军”杨俊见到傅巽如此会捋毛,心中惊异之余也赶紧起身相劝。“君侯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他正是忧虑审国相而看重将军的武勇才专门如此调度的而且邯郸古都,确实地阜人众,远超朝歌,更兼掩护太行,不可轻弃啊”
话说,关云长作为当世知兵之人,如何不明白战略上的事情甚至他比杨俊懂得更多,也确实知道邯郸的战略重要性是大于朝歌的。或者说,他一开始就知道,朝歌的存在,攻击性是远大于防守性的,一开始就是为了接应公孙珣自河南方向来攻击邺城的。但如今袁绍明显握住了先机,先以大军展开攻势,那朝歌在攻守的大局之下,其实意义就并不是多大了。
孤城悬于后方,三千兵,或许可以守,但此地守住了邯郸丢了,又如何呢真要那样,公孙珣肯定要走河东入并州转常山或赵国啊,朝歌在这里到底有什么意义
所以说,关云长的这个疑虑,只是觉得弃了朝歌去邯郸,有丧家去投奔审正南的感觉,然后性格使然,天然不爽而已。而傅巽一旦反转,将他置于救援者的位置上,捋顺了他的毛,其人心里其实便已经解开了这个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