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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50(1 / 2)

d极就是要利用这个先发优势,迅速建立起一个完备的军政体系和军政集团,而一旦形成一个蒸蒸向上的严密军政集团,那对谁都是可以挺直腰杆子怼上去的。

而想要建立一个这样的集团,沮授也给出了明确的答案袁绍本人、团结在袁绍身边的人才、听指挥的军队、足够大的地盘、足够收拾人心的名望。

天下的道理都是相通的,可能说法不同,但本质都是一样的,就好像一千八百年后那些人说的一样,领袖、干部、军队、财政、外交不都是一回事吗

所谓地盘无外乎是人口、经济,也就是军队后备力量和财政的意思;至于外交,汉末这年头当然不需要搞外交来确保局势的稳定,但他们却需要同样起稳定人心的声望与大义,而这一点,公孙珣正在努力争取,袁本初则生下来就有,等他叔叔和哥哥全家死光光后那就更是已经到头了

所以

“卫将军去了弘农,宛如自入彀中,这是天赐良机,可明公为何还是迟疑不定呢”郭图立在成皋城一处大宅院中,正对自家主公袁绍恳切相劝。

至于袁绍,一身素衣头戴孝带,正立在院中一处四面开窗的楼阁之上,望着西面晚霞出神,此时闻的郭图再劝,却又缓缓摇头:“非是迟疑不定,而是千头万绪,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郭图本想再说话,却见到袁绍微微扶额,并侧过头去,情知对方不愿多谈,让他本人偏偏又不敢违逆这位明公,便无奈告辞。

而其人走出这个院落,却又迎面撞上许攸许子远拿着一封书信之类的事物昂然而入,二人对视一眼,倒也懒得互相装模作样一个根本没提袁绍此时听不进人言,另一个也没说自己来干嘛。

实际上,之前辛评、郭图专门选在逢纪在时堵住沮授,弄的许攸这个袁绍最信重的谋主之一都没来得及参与进去,许子远便干脆与这几个颍川来的人物撕破脸了。

就这样,二人心中各自冷笑且不说,一进一出之后,郭图自去城中寻自己亲故说话,而许攸也如进入自己家中一般,直入后院阁楼中见到了袁绍。

袁本初看到又一人进来,隐隐头疼又加重了几分,刚要打发掉对方,却不料,对方来到阁楼之上,居然郑重其事对着袁绍大礼参拜,然后毕恭毕敬的送上了一封文书,并口称有罪。

“子远这是何意啊”袁绍接过书信,尚且茫然不解。“何至于如此大礼啊”

“回禀车骑将军。”许攸抬起头来正色以对。“在下有心想去投靠旧识卫将军公孙文琪,只是多年受袁车骑你的照料,不能不来辞行,而且此番路途遥远,我家人口也多,还望能借些钱来让我家人去昌平”

饶是袁绍早有对方会弄幺蛾子的准备,此时也不禁目瞪口呆,而其人怔了半晌,又赶紧去拆信,竟果然是一封言辞恳切的辞行书信,外加一个署了名的空白借条

情势如此,虽然心理大概还是明白对方是来说最近的一些事情,可袁绍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于是乎,其人只能放下书信,上前扶住许攸认真回应:“子远,你我相交十余年,有什么话不能直言吗,非得用这种手段”

“袁车骑以为我是开玩笑吗”许攸甩开对方胳膊,正色而答,引得袁绍惊吓变色。“以为我真不会走吗我明白的告诉袁车骑你一声,若你过了今日还要犹疑不定,我就真要走了不是我想负你,而是我家中有老小,若论私交,我本人固然可以随你坐而待死,可我死后家中老小谁来抚养”

“我如何坐而待死”袁绍也是无奈至极。“子远,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的难处吗”

“车骑将军有何难处”许攸好奇询问。“有公孙文琪昔日在弹汗山前为难”

袁本初当即语塞。

“本初啊本初。”许攸愈发感慨,却又忽然变色,厉声而斥。“你现在根本就没搞清楚你要做什么所以才会瞻前顾后,左右为难你以为你现在的处境比公孙文琪在弹汗山的处境要好吗我告诉你,你跟他当初最艰难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若不能奋勇而起,努力向前,便只有死路一条”

“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许攸喘着粗气转向阁楼西侧,指着满城旌旗、军马,放声呵斥。“你以为这是什么这是你在洛阳、汝南养望吗,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挥霍,可以装模作样,感时伤怀,还能有一大堆人哄着你、捧着你你自己看看,这是在打仗是在争夺天下胜了便是贵不可言,败了便是冢中枯骨五社津一败,你还没醒悟吗如今这个局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却在这里优柔寡断,断送良机你居然还问我何至于此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一番激烈言语说的袁绍面色青红不定,而后者呆立了半晌,却是忽然撤下头上的孝布,扔到一旁,然后再度上前握住了许攸的胳膊:“子远,我当然知道是该做决断,但是如今的局面确实也难”

“有什么难的”许攸嗤笑一声。“你口称为难却又遮遮掩掩,难道真以为大家不懂你的可笑心思吗如我所料不差,你所忧虑的,一个是若去河北,去取冀州四郡,不免要第一个与公孙文琪对上,而其人兵强马壮,号称天下名将,于是心有畏惧对否”

袁绍愈发羞赧,却也无言以对。

“至于去中原,无外乎是中原诸侯多有从你之人,而且俱是党人名士,高门故旧不是不好动手,也是不愿动手,而是公孙珣刚刚主动跳入弘农险地,刘备、曹操这些人也在整日求战,孜孜以求兴复国家,所以你怕此时动手被人嘲讽,于是心存不安,对否”许攸愈发冷笑不止。“前一个,唤做色厉而胆薄;后一个,唤做沽名而钓誉;加一起,还要多一个多谋而无断本初我就想问问你,就凭你这阵子的犹疑,我离了你又如何,不该吗”

袁绍羞的耳根子都红了,却只是抓住许攸的胳膊不放手:“我知道子远不会弃我,还请子远教一教我”

“本初啊。”许攸也是低头一叹。“诚如你言,咱们多年故旧,虽然一直没有主从之名,却也一直有主从之实今日我便与你开诚布公好了。”

“请子远赐教。”袁绍撒开手,也是还了许攸一礼。

“先说冀州四郡。”许攸也不去扶袁绍起来,而是在阁楼上背身向东而言。“本初畏惧和公孙文琪打仗,我何尝不怕这要是上来被打的落花流水,被白马义从踩成肉泥怎么办但是怕又如何呢本初我问你,你想要学秦皇、高祖那般扫平四海,御宇天下,最大的敌人是谁”

“自然是公孙珣。”袁绍毫不犹豫。“董卓虽然强暴,可其人太过于强暴,而且出身太低,不得人心,更不要说他一把年纪了;至于我弟袁术,不是我小瞧他,我便是小心刘焉、刘表都不用小心他,他在别人面前威风一时倒也罢了,在我面前不足一提;唯独公孙珣,今日我也不瞒子远,早在数年前的孟津宴上,我便认定了他是我成大事的唯一之敌,而非之前所想的北地主人”

“这不就结了吗。”许攸没好气的回头摊手反问。“既然公孙珣是你最大之敌,你怎么能把河北的地盘让给他若公孙珣打了关中再回来吃了河北,你还有争胜的希望吗这种东西,你不争,就是拱手资敌。同样的道理,公孙珣为何要争天子,因为他不争,就会有人拿天子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