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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99(2 / 2)

甚至于说,此时想来,那蔡邕本人的意思也有些让人摸不透了。

这位海内名士固然可能是误以为公孙珣想讨他女儿做妾,为了防止蔡氏名声被辱,这才假言相对;但也有可能是没理解错,确实是看不起公孙氏出身边郡;而更多的,恐怕是两种想法都想到了,却不敢冒险接口,又心中多少有些看不起公孙氏,这才干脆假言推脱从这个角度来说,还真有些侮辱公孙氏门第的味道。

须知道,公孙越千石官身,世族子弟,又被公孙珣如此倚重,娶他蔡伯喈的女儿不该正合适吗

一时间,王修心思百转,居然也沉默了下来,而且他也终于明白为何一进舍内来,就看见自家君侯还有公孙越、韩当全都沉默不言了。

说白了,事到如今事情乱做一团,既无法解释清楚,也无法断明人心只能一边自由心证,一边绝了此事的念头了。

就在三人各自无语的时候,门外侍卫忽然又来报,说是吕范和娄圭联袂请见。

公孙珣宛如吃到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连连摆手:“都出去,阿越与叔治也出去,今日已晚,我要早些安歇,谁也不见待会审正南与董公仁来了也不见”

话音刚落,果然舍外又有人来报,说是审配和董昭也来了

公孙珣懒得再说话,只能带着一肚子气翻身入房上榻去了天知道今日会有多少人以为他是个荒淫无耻之徒偏偏又辩解不得

然而,他公孙珣真的是耽于女色之人吗那姓蔡的小丫头除了嘴贱有半点好

公孙越与王修还有韩当面面相觑,只好退出去到舍外解释去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不知为何,居然无一人再提及此事,若非蔡伯喈也没再露面,公孙珣几乎以为昨晚只是他个人醉梦罢了。

就这样,双方佯做不知,赵国这边上下齐力勉力提供了军需补给,而一万骑兵也尽数启程,等到公孙珣越过自己亲手建筑的圪芦河霞堤后,更是彻底放下了此事,一心一意转向了军旅。

过襄城、走柏人、入常山、越真定,便是大军拖延的再慢,那下曲阳也俨然就在眼前了。

平心而论,张宝,或者说张氏兄弟选择下曲阳作为黄巾军北线核心据点是有缘故的:

首先,这座城极为坚固和广大,因为下曲阳并非只是一个普通县城,它在数百年前一度是一座郡城,但是最终没被后汉启用而已。实际上,到了南北朝时期,钜鹿郡的郡治最终还是移动到了此城的。

其次,地理位置很好,这座坚城北面三四十里便是中山郡无极县,西面六十里便是常山国真定,此城在张宝手里,北面诸郡根本无法越过此城往南出兵影响张角身后。而更有意思的是,那条著名的浮沱河恰好从下曲阳城北十余里处流过,再加上一条自南向北注入浮沱河的不知名支流,几乎是完美的为下曲阳形成了一道天然防线。

可见,张宝和太平道造反前确实是用了心的。

不过,话还得反过来说,眼看着浮沱河北面大营的浩荡军势,老实说,郭勋被撤职撵回幽州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领着周围数郡好几万兵马,却死活都没越过浮沱河虽然说朝廷也没指望郭勋这里仅靠郡兵便能有突破,但相比较于其他几路,包括已经成功逼到广宗城下的卢植,这位郭刺史也着实进展慢了些。

一个月内打破这条防线,应该便能给朝廷一个交代了吧顺河而来的公孙珣遥遥看着浮沱河对岸有些慌张的黄巾军,却也是顺势下定了拖延的决心,然后便勒马向前,往身后的汉军大营而去。

“文琪”浮沱河北的汉军大营外,相别数月的郭勋头发泛白的地方愈发多了起来,而他见到公孙珣的白马旗后非但没有郁闷的意思,反而松了一口气。“你能来此处主持大局,我也就放心了”

“郭公何至于此啊”公孙珣自然不会在此时说什么大实话,他翻身下马,赶紧向前数步握住对方双手,一脸诚恳言道。“五路人马,各处皆是朝廷精锐,唯独你这里全是郡兵能打到下曲阳城下,已然是无愧于心了。”

郭勋闻言愈发叹气:“文琪,我自家人知自家事,我这人确实不擅统帅,莫要说郡兵如何郡兵再如何难道还能比浮沱河南面的那些黄巾贼弱吗当日你不就是引仓促成军的郡兵败了数万黄巾贼吗”

公孙珣闻言失笑,赶紧又要安慰。

却不料,郭勋忽然向前半步,主动低声言道:“文琪,实不相瞒,难的不是郡兵,是郡守这个地方是三郡交接之处,足足四位两千石节杖可杀千石,却不可杀两千石而除了一个宗元听话些,其余三位实在是难缠,尤其是钜鹿郭典和中山张纯”

公孙珣这才反应过来,照理说,那护乌桓校尉宗元、钜鹿太守郭典、常山相冯歆、中山太守张纯都应该在大营或者大营左近才对,便是装模作样说什么军情紧急或者太守不好出辖区,那也一定要派个使者过来迎接自己才像话但此时居然无一人至此。

这肯定不是四人胡乱串联,他们没这个胆子,必然在营中得到自己传递消息的郭勋心存郁闷,故意没喊人来。想想之前小黄门传旨时所言罢免郭勋的理由不仅有战事不利,好像还有不能制这几个太守国相的风声。

一念至此,公孙珣倒也心中了然了。

看来,这位郭公即便是脾气再好,也是心里有气的,不然何至于都要回幽州了还专门跟自己打这几位两千石的小报告

当然了,郭勋到底是个精忠报国的老成之人,说到此处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是不懂,钜鹿郭太守守土有责,故此行事操切,只想速速夺回下曲阳;而中山张太守和常山冯相却事不关己,只想保存实力,不欲大战;而我偏偏是个持节的幽州刺史,也没什么法子约束他们不过,文琪是五官中郎将,又是转战多处的天下名将,或许他们应该会收敛一些。”

公孙珣此时不明所以,但却依旧颔首不断,并当即义正言辞当众指责起了这几个太守不顾大局的表现。

实际上,是个人都该知道要站在哪一边都不怕冤枉那几个人的

毕竟,从公孙珣的角度来说,这几个太守、国相,敢跟郭勋较劲,那将来就照样敢跟自己较劲,而人家郭勋回到幽州后还要继续从后方负责这边大营后勤的疯了吗,不站郭勋站那几个人

于是乎,这对故人在营门前好生一番交流,真真是情真意切,一直到护乌桓校尉宗元和钜鹿太守郭典闻讯匆匆从两侧营中赶来,这才牵手入营,看的宗元心惊肉跳,郭典愤恨不已。

稍倾,大军正式入营,交接军事,被郭勋涮了一道的军中上下军官匆忙汇集中军大帐,一时间印绶满目,铠甲耀眼然而,正如郭勋刚才吐槽的那般,加上程普和实权不逊于两千石的郭勋本人,营中一共五个大员,一条节杖,哪里有这些千石以下军官说话的地方

甚至,两千石和刺史都无话可说,因为话都被须发皆张的钜鹿太守郭典一人给说了

“国家遭此大难,如常山相冯歆、中山太守张纯二人,心思暧昧,不顾国家,手握重兵却不听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