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芸这才有所醒悟,但一看到对方依旧抱着秦罗敷的腰肢不动,却也一时气闷:“那我便去替你传令你继续读春秋,思周公吧”
罗敷被抱住腰肢,只能憋着笑在榻上微微低头相送,赵芸无奈摆手,也是赶紧离开。
其实,诚如公孙珣所想的那般,不管城外黄巾军发的哪门子疯,可若是没有援军忽然到来的话,那就不必有什么担心交给吕范那些人,自己在房中高卧,岂不美哉
就这样,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感受着罗敷双手在背部的抚摸,公孙珣大概是真的连日疲惫,居然又睡过去了。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中犹怀抱。
公孙珣在这里继续温柔乡,外面的涿县城墙处,尤其是直面黄巾军营盘的东南两面城墙,却迅速的变成了修罗场。
当然,死的绝大多数是黄巾军这日上午,不等昨日大胜的汉军重新组织起来继续出城扫荡,大量的黄巾军士卒就扛着最普通最简朴的撞木、长梯,进行了蚁附攻城。然而,这些黄巾军士卒士气低落,战力可笑,撞木和长梯也都只是临时组装的,不堪使用。故此,面对着局部战场数量并不处于弱势,而且还士气高涨、修整齐备的汉军,他们几乎是一触即溃。
等到公孙越和娄圭获得了正式指挥权,下令让关张牵魏等骑将各自引百人骑兵出城沿城墙根一番扫荡后,黄巾军更是在城下血流成河,一时惨不忍睹。
然而,骑兵撤回以后,过了中午,勉强修整一二的黄巾军居然再度来袭,这一次大概是在后营专门耗费时间和精力整理和制作了器械,所以撞木和梯子显得牢固了很多但也仅此而已,依旧是在坚城之下毫无建树。
等到骑兵再次出去扫荡时,黄巾军不等鸣锣收兵,便纷纷仓惶逃窜了。
“彼辈到底是怎么想的”娄子伯看着城下密密麻麻惊慌逃走的黄巾军士卒,愈发难以理解。“此时不该深沟壁垒,小心严防死守吗为何要攻城”
一旁的诸将,从公孙越往下,纷纷无言以对。
“能有什么”神清气爽,精神抖擞的公孙珣扶着佩刀昂然走上城头,身后则跟着负责后勤的王修。“不是贼军主帅太蠢,便是他控制不住营中局面了,又或是二者兼有”
众将赶紧纷纷问候。
“不必多礼。”公孙珣居高临下,先是看了眼城墙下方和前方的黄巾军尸首,又盯着对方的营盘看了起来,却是微微眯眼。“既然到了这种地步吗”
“君侯是何意”刘备大着胆子问道。“到了哪种地步”
“无他,”迎着满是血腥味的春风,公孙珣蹙眉言道。“我本以为经过昨日一战,黄巾贼骑兵尽丧,我们可以放开手脚大肆袭扰,这样七八日间便能举众反扑可今日一看,彼辈多了如此多的伤亡,怎么感觉已然是摇摇欲坠了呢”
众将一时若有所思。
“叔治。”公孙珣扭头问道。“城中征兵进行的如何”
“黄巾贼之前初来时军势如此浩大,大户们不敢再藏私,后来我军又多有取胜,良家子们也都放开了顾虑故此,倒是一帆风顺,如今城中可用青壮已经勉强过万。”王修依旧是从容应对。
“可能出战”公孙珣继续重复了五日前的对话。
“还是之前所言。”王修坦诚道。“将军强要出战,别的倒也罢了,可军械却不足以供应新募之军,如今城中便是只以长矛为主,不锻刀剑,也不过是准备四千多支矛,发动城中百姓制作的弓箭,也不过是区区五千多套,还都是那种不堪”
“足堪使用了。”公孙珣指着城外黄巾军营盘微微笑道。“只要一波冲锋,打下对方营盘,军械不就充足了吗正如昨日一战后反而多了七八百匹马一般。”
王修当即闭口不言这就不是他的职责范围了,他只是如实汇报了自己的工作而已。
“会不会有些仓促”娄子伯勉力问道。“君侯,明日后日间,再消耗贼军两日如何顺便也让叔治那里多做准备。”
“不必了。”公孙珣盯着城外方向微微眯眼道。
而娄圭等人顺着对方视线看去,却是齐齐变色原来,黄巾军居然要在日落前准备第三次攻城。
疯了吗
“我没疯”晚间,黄巾军的军帐中,头发花白、眼中满是血丝的张副帅全身披挂,双目圆睁,正立在军帐中间对着上首的程远志恳切言道。“程帅你想想,地公将军让你来此地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阻拦涿郡太守支援范阳如今我们没了骑兵,若是继续如前几日一般,任由对方骚扰杀伤,怕是再过五六日大军就要不战自溃了这时候,除了以攻为守外,根本没法子所以依我说,明日还要出战”
额头上帮着一条黄色绸缎的程远志端坐在上首的太尉椅中,面色阴沉,让人看不出喜怒。
“程帅”张副帅还是要劝。“听老朽一言”
“张副帅就不要自欺欺人了”就在这时,一旁忽然有一名小帅实在是忍耐不住,从座中跳了出来。“你说这么好听,其实还不是为了给你那独子报仇满满都是私心”
“我有私心又如何”张副帅丝毫不惧,花白的发丝从绑着黄巾的铁盔中露出,竟然无风自动。“诸位哪个没私心没私心造什么反再说,我虽然有私心,却也未曾为此耽误大事,不以攻为守,难道要坐以待毙吗”
“你还有脸说未耽误大事”另一名衣着稍微简朴的小帅愤然起身。“为你私心,今日一日便死伤近两千人”
“些许氓首,如何算人”张副帅依旧振振有词。“几日间便能聚拢来三万人,那日后还能聚拢来三万人若能靠死两千这些东西便能拖延时日,等到范阳城陷落,地公将军来源,则此番大事照样没有耽误”
“张副帅强词夺理”又有一人站起身来,却是对着程远志而言。“程帅你想想,便是氓首之命不值钱,此时也是极为紧要的,因为我们现在蹉跎在城下,士气低落,唯一依仗便只是兵力雄厚而已。而若是照张副帅的意思去做,昨日没了一千骑兵,今日没了两千步卒,明日若再没两千步卒,那几日后汉军倾巢而出我们怎么挡我们败在这里不要紧,七八日便让那涿郡太守引兵去支援到范阳可就罪过大了”
张副帅刚要再言,却见一直未发一言的程远志忽然拍着椅子把手站起身来:“说的不错我们这边败了倒也罢了,可决不能误了地公将军的大事张副帅,你就不必多言了,从明日起,安心在营中修养,其余的大家伙仔细布置营地,小心防护撑到地公将军来援,万事好说”
营中还没人能够质疑程远志的地位和决断,尤其是邓茂死掉以后所以,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