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轼脸膛上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冷冷问道:“阁下何人怎会与苏姑娘同路”
王鹏举一甩折扇,扇面轻拂胸前,露出了上面斗大的四个字“宁静致远”,口气却是一点也不宁静致远:“大爷我姓王,乃是苏姑娘刚刚结识的好友,忘了告诉你们两个田舍奴,今日负责诗词雅集举办的府州王别驾,乃是在下之父,识相一点就给我向苏姑娘认错道歉,赔礼认罪,否者今晚大爷我让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王别驾”崔文卿和苏轼同时惊声一句,面面相觑,脸上的神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哈哈,被吓到了吧”王鹏举得意洋洋一句,“乘现在滚走还是来得及,跪下道歉吧,大爷我放你们离开”
“放你娘的构皮”苏轼一声怒骂,显然被激怒了,“别说王别驾,就连府州刺史对吾等也是以礼相待,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胆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
“哦连府州刺史对你也以礼相待”王鹏举一怔,顿时被此话逗乐了,“哈哈,田舍奴,你以为你是皇亲国戚还是高官显贵做梦的吧若姜刺史真对你以礼相待,今晚怎不邀请你作上宾,你反倒要来参加这赛诗会,方能入场呢真是可笑啊哈哈哈”
苏轼冷笑道:“姜太东亲自派人给在下送来赴宴请柬,只是在下不愿意凭此前来而已,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入内”
听到此话,王鹏举笑得更是开心,揶揄言道:“刺史大人专程给你送请柬你还不愿意前来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入内哈哈,我没听错吧,有你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么”
这时,几人周围已经围满了不少看热闹的才子们,听到苏轼的“吹牛皮”之言,再听到王鹏举嘲笑之声,大家顿时轰然大笑看来,看向苏轼的目光中也充满了鄙夷之色,显然认为他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
苏轼又觉愤怒又是郁闷,更不明白苏小妹今天哪根筋不对,为何要与他做对。
便在他想要发怒的时候,崔文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开口言道:“苏兄,稍安勿躁,不值得为这样的人而动怒。”
苏轼深深吐了一口浊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颔首道:“文卿兄说得不错。”
“况且赛诗会本就不限男女,苏姑娘以及宁姑娘乃至荷叶想要参加,咱们也管不着对不对”
“对。”苏轼点点头,怒气顿消。
顺利安抚苏轼后,崔文卿才望着苏凝笑道:“苏姑娘,今日咱们相逢于诗词雅集,也算是一件乐事,况且还能同场竞技,更是快哉快哉。”
“谁愿跟你快哉快哉”苏凝冷笑一句,突然意识到她的话带着些许歧义,娇靥顿时就红了,捏紧粉拳一脸镇重其事的言道:“今天,我要在诗词雅集上堂堂正正的击败你”
崔文卿一愣,自然明白苏凝这么恨他的缘由,不由露出了苦笑之色。
见崔文卿如此模样,苏凝大感畅快,言道:“崔公子,你且记住我给你说的话便是。”说完,犹如一只骄傲的孔雀般离去了。
苏凝一走,宁贞自然毫不留恋紧随她而去,唯有荷叶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声轻叹,也是跟去了。
倒是那王鹏举兀自不服,用折扇扇尖指点着崔文卿和苏轼,冷笑道:“你们两个田舍奴好样的,呵呵,今晚给我等着”说完此话,也是转身离开。
被苏凝这么插了一手,苏轼原本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了,苦笑言道:“这苏凝啊,今天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失心疯,居然前来跟我们作对。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她。”
崔文卿自然明白苏凝此举的缘由,一时之间倒是有些郁闷,却无法对苏轼言及,轻叹道:“大概是女儿家特有的那几天吧,心情不舒服”
“什么”苏轼没听清楚,连忙询问。
“没什么。”崔文卿连连摇手,可不能让苏轼听明白此话,轻笑问道:“苏兄啊,事到如今,你还想瞒我,苏凝明明是你的呵呵,你懂的。”
最后那句小妾,自然是怕说出来苏轼不好意思,故此咽进了肚子里。
苏轼以为崔文卿已经看出了苏凝乃是他小妹,尴尬笑道:“文卿兄聪慧过人,苏凝之事自然瞒不过你,说起来,倒是让你见笑了。”
崔文卿露出一副我早知道的表情,言道:“苏兄,你们苏家也算是名门望族,相信家教甚严,为何苏凝如此做派,只是是你把她惯坏了吧”
苏轼轻叹一声道:“说起来不止是我,就连我爹,我弟苏辙,都对她甚是宠爱,自然性子有些倔强娇蛮了,现在想来真是我们父子三人之失啊。”
“他爹他二弟这什么鬼”
崔文卿瞬间就被深深震撼住了。
苏轼之爱妾,他爹和他二弟宠爱甚来这三人之间好歹也要避嫌才是
难道他们父子三人有那种调调喜欢玩互换小妾的游戏
想到这个可能,崔文卿不免周身恶寒,这才发现似乎自己对苏轼了解得太浅了。
第七九四章吴都知
待夜幕降临之时,崔文卿等人终于走进了举办诗词雅集的营地。
这一片营地位于黄河之畔,不远处就是滚滚滔滔的黄河水。
此际天空中圆月高悬,星光闪烁,营地内华灯初上,人声喧嚣,月光、星光、灯光倒影在黄河中更是点点晃动,整个天地一片朦胧美色。
“此等美景,实在壮哉”苏轼显然也是第一次来到黄河河畔吟诗作对,忍不住一声赞叹,脸上露出了欣赏之色。
崔文卿点头笑道:“中原山河,当以五岳以及黄河长江最为雄壮,黄河九曲十八弯,哺育了华族数千年血脉,如今更是成为大齐抵挡辽人铁骑入侵的第一道防线,实乃当之无愧的河川长城。”
苏轼哈哈笑道:“所以刚才文卿兄才作出了:黄河九天上,人鬼瞰重关。长风怒卷高浪,飞洒日光寒的词句”
崔文卿笑而不语,权作装逼。
此时,便有吏员将参加诗词雅集的十二个诗社安置坐在了帐篷之间的广场上。
广场宽阔明亮,根根木柱犹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上面悬挂着盏盏风灯,在轻拂而过的河风中轻轻摇曳着,照着四周犹如白昼。
而在广场中央,跳动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篝火,篝火上面架着金黄油亮的烤羊,可见在诗词雅集作诗作词之余,与宴才子们也能够大快朵颐一番。
苏轼和崔文卿的位置在广场偏北之处,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他们两人的对面正是三人行诗社。
而且更令崔文卿觉得悲催的是,苏凝恰好坐在了他的正对面,也就是说只要他不移动视线,就这么平行看过去,入目便是苏凝美丽无匹的俏脸。
然得知苏凝的“真实身份”后,再看那张俏脸时,崔文卿直接有些胃疼,转头对着苏轼苦笑言道:“苏兄,打个商量,你我换个位置如何”
苏轼岂知道崔文卿心内之苦乜了对面的苏凝一眼,悠然笑道:“怎么地,以文卿兄的才华,难道还害怕苏凝那小丫头不成”
“这和怕不怕没关系。”崔文卿有苦不能言,脸上苦笑更甚。
苏轼正容言道:“文卿兄,你可千万不要小看苏凝,若论文才,只怕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