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要的,是要给揆叙打气。
珍珍比阿灵阿早半个时辰出门,她要先去东城的额驸府将攸宁这个嘴硬心软的给拉出来。
而阿灵阿则先去对岸递了拜帖。
接过拜帖的管事立即去通知了明相府的大公子纳兰容若,随后阿灵阿便被迎入了容若的书房。
容若站在书桌前正在一个风筝上题字,听见他的脚步声,容若抬头和煦一笑说:“小七爷春风得意马蹄疾啊。”
阿灵阿拱手说:“容若大哥取笑了。”
然后他问:“揆叙呢”
容若眉头微蹩,担忧地说:“揆叙最近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已经不分昼夜了,我劝了他几次,说读书要用巧劲儿,这样只能累着自己,但他对着我只管点头,一转身又一头栽进了书房里。”
容若说完后又深深地一叹气:“何必,何必呢”
阿灵阿却是知道他的心思,他笑着宽慰道:“容若大哥,揆叙他心里有事儿,咱们就别管他了,且让他拼一拼呗。”
揆叙和大格格的事,阿灵阿从来没瞒过容若,故而容若一直是清楚的。他这样一说容若马上就懂了,他叹道:“痴人啊,痴人。”
容若拿起面前的风筝,吹了吹上面的墨迹,阿灵阿见上面写道:“连理无分影,同心岂独芳”
这下轮到阿灵阿皱眉了,他见容若十次,有八次他都在摆弄和风筝有关的东西,要么是和风筝有关的诗词、要么是风筝本身、要么就是一曲听不完的昆曲风筝误。
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可惜揆叙沉迷科举不能自拔,不然阿灵阿还能打扰他,好好地问一问这位清朝第一大才子的八卦。
容若见墨迹已干,叫管事来命他去花园中放起来。
阿灵阿拦了一下,犹疑地问:“容若大哥这”
容若似乎很明白阿灵阿的意思,他随口说:“夫人今日回官家去了。”
阿灵阿心里松了口气,也好,官氏不在至少容若做这些伤春悲秋的事时官氏不会来闹了。他记得很清楚,揆叙说过容若每次一伤春悲秋,官氏便会和他大闹一场。他上次来的时候可是见识过那官氏的厉害,至今都心有余悸的。
脱开风筝的容若恢复了和爽的神态从书桌后走出,朝阿灵阿比了手势。
“请吧,我今日为给你们夫妇庆贺终成眷属,可让人准备了佳酿,要不醉不归啊。”
明珠花园闻名京城,一是有太湖石若干在园中叠为假山形成一景,二是有奇花异树一年四季争奇斗艳,三是有亭台楼阁水榭雕栏鳞次栉比。
阿灵阿来过多次,每次都为明珠的豪奢所震惊。
比如冬日来时,只有红梅绿萼开放的冬日在过年时有些单调,明珠花园便有仆人们在光秃秃的树枝上绑上绒花。
又比如现在是初春,明珠花园里已经摆上了最先开放的盆景,另在沿岸的水榭四角都挂上了玉质风铃,一阵风吹过,清脆的铃声让花园宛若仙境。
阿灵阿想想前几日看见的畅春园,他默默觉得明珠比在园子里种地的康熙过得要奢靡许多。和明珠这个生活奢靡的大官僚比起来,康熙爷简直就是个平凡又朴实的酋长
怪不得后来康熙要把他的相位干掉
“容若大哥,我前几日去了京郊见识了万岁爷造的新园子。我那时就想起来我在京郊也有一片地,原来也是前明大官花重金修的园子,只是后来都破败了。我如今同珍珍成婚了,很想修整一番,到了夏天和秋天的时候一来是能去那里避暑,二来也能在园子里请友人们小聚。”
“哦”容若对康熙在京郊的那个园子了如指掌,“皇上前日已为园子赐名为畅春,披襟欢眺望,极目畅春情。万岁爷倾慕唐太宗,故以其诗为园名。畅春园和这里的花园不一样,讲求的是自然素雅、朴实无华,远离京城繁嚣,体会清净自得。”
容若是大才子,阿灵阿比不过他的满腹诗书和高雅品味,此时只有听教的份。
“你若是要在国公府修园子,我就为你推荐这花园的工匠,但你要是在西山那儿修园子,我想另有一人你可去问问。”
“谁”
容若道:“李煦,他乃万岁爷过去乳母文氏亲子,如今是畅春园总管,畅春园现在的样子都是出自他的心思手笔。”
一听乳母二字,阿灵阿立马就想到了难缠的曹荃,再加上李煦二字,阿灵阿不禁想起了红楼梦。
“这容若大哥,我与这位李大人从未见过,并不相熟,贸贸然的前去请教他”
容若似乎察觉了阿灵阿的心理变化,他说:“无事的,李煦和曹寅乃至交,我与他们二人都相熟,来日与你引荐,到时我们不谈亲缘只谈兄弟之义。”
阿灵阿听得嘴角一抽。
得,曹寅和李煦,红楼梦里两贾家和史家两位大家长们的原型他都有机会相见了。
容若还为他继续介绍道:“李煦父亲原是山东望族,酷爱书画造园,造诣颇高,李煦得他真传,又在江南为官数年,亲眼见过南方巧夺天工的园林,于此甚为精通,要不皇上也不会让他来当这畅春园的总管。”
山东望族难道是和珍珍阿奶一样才充入包衣的
阿灵阿读过红楼,只略略知道李煦、曹寅等人和红楼的关系,还真不知道李煦的祖籍。
阿灵阿还没有想下去,珍珍已经拖着满脸不情愿的攸宁往他们所在的水榭走来。
容若和阿灵阿纷纷朝攸宁行礼,尊称一句:“大格格。”
攸宁端得一本正经的姿态,她环顾水榭一周又瞟了假山那里好几眼,没有看见想看的后,又装作不经意地问:“就这么点人”
容若一愣,然后笑问:“大格格是觉得不够热闹要不我请些伶人请些杂耍”
攸宁一滞,然后脸上微红嘴角微抽,说:“不缺不缺,正好正好。”
“是吗”
容若轻轻捻了一下髭须后轻声说:“那也好,我就不打扰揆叙温习了,毕竟还有三日就要会试了”
“诶诶诶”
攸宁下意识喊了一句,可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再看看对面三人全都一脸坏笑,气得脸鼓了起来说:“我就不该来你们一个个都拿我打趣”
珍珍勾住攸宁不住道歉:“错了,我们错了,我给大格格赔不是。”
容若也大笑出来,一边吩咐管家去请揆叙少爷,一边也给攸宁赔不是。
管家不久就匆匆回来,回禀道:“大少爷,二少爷说他会试在即,就不迎客了,待殿试毕再招待各位贵客。”
“这个揆叙他的水平怎么会考不上干什么逼自己成这样就他那个破身板出了会试怕要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