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人,自然是与她和周秦川一起同甘共苦了不少时日的小济。
却见小济坐在一把椅子上喝茶,旁边有小九服侍,脸上仍是那副不以为然,有点没心没肺的尊容。
苏幼蓉放下心来,这才和杭后见礼,景泰帝仍旧昏迷未醒,这礼就免了。
听梁五把宫中经过一说,苏幼蓉有些手足无措,她长于经商,对这种明争暗斗之事就不擅长了。
“要不集齐人马,咱们这就杀出京师去”
苏幼蓉试探着问其他人,杭允贤首先赞同,敌暗我明,若对方掌控了整个京城,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不若先出京师,再徐图后计。
到时候景泰帝只需登高一呼,必然有人响应,等收拢些人马,再想办法反攻京城,在杭允贤看来,如此行事最为稳妥。
“干嘛要逃”小济却不同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反驳道:
“幼蓉姐,娘亲,你们有没有想过,对方半夜鬼鬼祟祟闯入大内,不正好说明他们的力量不强,才只能如此行事么
要是他们真有实力,我等哪还有机会坐在这里商讨大事,依我看,以五城兵马司和幼蓉姐这里的瓦剌卫精锐的实力,收拾他们还不是小菜一碟,不如这就召集人马反攻回去,如何”
“说得好”有人大声赞同,“我儿有胆有识,这天下交给你,我也能放心了。”
众人循声一看,却是躺在短塌上的景泰帝,纷纷请安。
小济见自己的建议得了首肯,很是高兴,礼毕之后第一个问道:
“儿臣见过父皇,不知父亲何时醒过来的”
“就在你指点江山的时候醒过来的。”景泰帝含笑看着小济,目光欣慰,“不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对方意欲祸乱天下,到底是何方人士,查清楚了么
厂卫的人来了没有他们侦缉天下,出了此等大事却茫然不知,当真罪该万死”
说到最后几句话,已是声色俱厉,尽显帝王的威势。
尽管已是周秦川的狗腿子,在盛明商社帮忙,但身份还是锦衣卫的耿彪无奈上前,奏道:
“启禀陛下,我等联系过西厂和锦衣卫,不过他们不知怎的全乱了套,上下政令难达,今夜之事并无一点头绪,至于东厂嘛,就见不到他们的人。”
景泰帝冷哼一声,“马庆和卢忠呢,叫他二人过来见我。”
“就是因为马公公和卢大人遍寻不见,西厂和锦衣卫缺了头领,才会乱套的。”耿彪硬着头皮回答。
“看来对方居心叵测,早就在筹谋这一天了。”景泰帝目光阴沉沉的,又问梁五:
“梁五,你是如何发现异常的”
“回陛下,奴婢睡觉向来不太深,今夜是被一阵沉闷的撞击声给惊醒的”
“声响来自何处”不等梁五把话说完,景泰帝就接着追问道。
“南边,其后据我的人打探,叛军也是从南边的长安左门进的大内。”
梁五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通沉闷的鼓声从大内之中传来,“咚咚咚”的声音虽不响亮,却能直入人的耳朵。
鼓声毕,又有悠扬的钟声响起,在整个京城上空飘荡。
“嘿嘿”景泰帝古怪地笑了,“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昨夜今晨之事,全都是我那个好兄长捣的鬼。”
好兄长那不就是
众人心知肚明,却谁都没有开口。
“走就按济儿所说,咱们这就杀回紫禁城,我倒想看看,我这好兄长如何在百官面前亮相。”
景泰帝从矮榻上强撑起半个身子说道。
“陛下,你身子骨多有不适,不如就不用去了,让梁五、耿彪,还有我兄长带兵杀回去即可。”杭皇后劝道。
“他们啊未必便成。”景泰帝摇头道,“我那兄长鸣钟撞鼓,这是在朝前行登极仪大典,想要以此逼迫群臣承认他的帝位。
若有人推波助澜,一旦造成既成事实,那他们去了也难以下手,还是朕亲自去好些,我倒要看看,到底谁更得民心臣心。”
“陛下,您您成吗”杭允贤含泪问道。
“不妨事,找个小轿来,抬着我去就成。”景泰帝笑答,“我的东西,哪怕是不想要了,也不容他人来抢夺,走,济儿,跟为父一道,去紫禁城把乱臣贼子给赶下台。”
第392章号角
“啊济儿也要去”杭后花容失色,“哪种地方就没必要让他去了罢”
“生在帝王家,这些事情早晚都要面对,既然没什么凶险,不妨见识一番,对他今后大有裨益。”
“那行罢。”杭允贤牵过小济,开始了谆谆叮嘱。
景泰帝则对其他人吩咐道,“愣著作甚还不召集兵马”
不一会儿,有些苍凉的牛角号声在京城的北边响了起来,这是草原上用来召集兵马的号令。
周秦川离开前,曾同梁五还有这些瓦剌卫精兵交待过,若遇事态紧急,仍旧吹号为令,凡在京师之中的瓦剌卫所属,不论是谁,身在何处,只要听到牛角号,必须立即赶往号声所在之地,不得违抗。
而已然安坐在奉天殿御座上的朱祁镇,听到牛角号声却是跳了起来,“瓦瓦剌人怎么会有瓦剌人的号声。”
“陛下,您听错了罢”
徐有贞等人没在草原呆过,对这种低沉的号角声根本无感,且即将面临朝臣,哪里顾得上听这些杂声。
朱祁镇就不同了,他可是北狩过的,牛角号的声音不止一次地在他恶梦中出现,岂有分辨不出来的道理,当下有些不愉:
“难道我还会听错不成,那就是瓦剌人召集兵马的号角声。”
尽管他说得一本正经,但却没人相信,徐有贞劝慰道:
“陛下许是昨晚没有睡好,来人啊,给陛下上杯参茶提提神。”
朱祁镇尽管坚信自己没有听错,面对此情此景却也无可奈何,他毕竟还没有真正坐上皇位,身边连一个能使唤的人都没有,只得坐回御座,食不知味地咽下了那杯参茶,心中恐慌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鼓过三通,百官迈着整齐的步子,不急不缓地进了奉天殿,分左右站好,按规矩,就要行叩拜大礼,山呼万岁之际,不妨兵部尚书仪铭微微抬头,立即察觉不对劲。
“大胆你是何人,胆敢窃据帝位宝座”仪铭戟指朱祁镇,大声喝问。
按说朱祁镇他是见过的,只是数年的监禁生涯,体型样貌都有了不小的变化,导致他一时未能认出来。
“你才大胆,这就是当今天子陛下,还不快快跪下叩拜。”
杨善不在奉天殿中,他统领的人马正密切关注整个皇宫大内的情况,实在没工夫来参加早朝,徐有贞和蒋安一左一右从御座后跳了出来,气急败坏地喝骂。
眼看大功将成,百官一旦跪拜完毕,那不是翔也是翔了,不少摇摆不定的骑墙派,当会投靠过来,谁知被仪铭这厮给提前发现了端倪。
“徐御史你怎么会跑到御阶上去了”五朝老臣、白发苍苍的吏部天官王直也走了出来,“要是我没看错的话,御座上这位,应该是当今太上皇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