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树怀:“自然相信。侠道是代王朝对贵族执法,杀的是贪官污吏,诛的是十恶不赦凶徒,伸的是天地正义。”
虎子听他这么说,侧身让道说:“先生说得太对了,侠道就是庶民百姓的希望,当朝没有侠道,这天下还有青天吗?”
莫树怀摇摇头:“没有青天,就不会风调雨顺,凶相必生。”
“这就对了。”虎子大人似地点头赞同着,“我晋王朝令行天下,利国利民的自然是人人得遵守,对那些需要改进的也需要有人去推进改革,没有什么是十全十美的。世事么,此一时的彼一时,法度么自然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莫树怀脸上浮起一抹笑,这个孩子也就十来岁,他知道的不少,也不嫌弃他是外族人,为正侠道名就这么与他杠上了,他心中喜欢虎子,脸上就多了笑意:“齐王如此行径得天下民心,必失势于朝野,天下资源多聚于豪门望族,行走于江湖确也是上策。”他看着虎子说,“中原人有如此见解,当有圣人显世。”
谢峰本只跟在后面听他和虎子论,现在听他这般说,问道:“莫先生真在我中原生活多年?”
莫树怀闻言一怔,问道:“难道不像吗?”
谢峰笑道:“普通胡人不会如此研习我朝礼法,更不敢如此妄议王朝。”
莫树怀在说“侠道是代王朝对贵族执法,杀的是贪官污吏,诛的是十恶不赦凶徒,伸的是天地正义”时他就觉得此人应是他们要寻找的人。
他出现的时机刚刚好,和虎子似是闲聊,但每每言外之意都是不利王朝,在褒扬侠道时不忘贬王朝失政。虎子言谈中透露出的信息不回避矛盾,但是自家矛盾自家解决,这才让他稍有收敛。
莫树怀闻言也不恼,呵呵笑道:“我自幼从汉儒习儒经,也涉猎法经、兵书和乐礼,知道的自然是不少。你如此说,只能说是我的授业师父博学多才。”
谢峰:“普通胡人能请得起如此学富五车的汉儒?”
莫树怀:“我家经商,魏后期有许多大儒归野开办学堂,晋代魏后更甚。这此大儒以教化为重,对庶民百姓家天资好的孩童,还会免费授业,你们竟然不知?”
谢峰自然知道,莫树怀这个说辞行得通,晋代魏后,忠于魏朝大儒避于世外有数十人,但在中原立塾的据他所知却无。
“即便如此,先生也是在本部落所在地授业。”
莫树怀摇摇头,一双眼看定谢峰,眼中多了嘲弄神色:“这般说来,你二人虽在齐王府当差,但终究只是下人,说个“胡为乎泥中”还可,也不该有此眼界。特别是这个孩子,”他转向虎子说,“他的见解放眼天下又有几人能及。应该是耳闻目染缘故,二位又是何人呐?”
谢峰淡笑,他不否认刚才虎子谈论过于高大上了。便转了话题道:“习乐之人,以乐发声,声动于情,若非大德之人,如何能奏出动人仙乐。”
莫树怀并不想让他转开话题:“你并非乐师。刚这么小哥说了,齐王府人都是学有所成,你所学为何?”
谢峰听他想探明自己所学,不由乐了,认为此人有趣得很,即然对方不信自己,自己也不信对方,比一比也无妨,便说:“我负责府中粗活,有点力气。”
莫树怀摇头道:“只是有点力气吗?我很好奇你所谓的力气是什么样的。”
谢峰:“阁下是想一试吗?”
莫树怀听他如是说,正中下怀。他现在也能判定此人为谁,能和这个江湖传奇比一比也是他夙愿,贾兮辰在许昌时就想和谢峰一决高下,结果落败,在东安差点丢了性命。对谢峰功夫到底有多高,他也想知道。如果能来个友谊赛也不错。
虎子听他们想比,来了兴趣,一双眼打量着二人,也想知道他二人如何比。正僵持间,左盈与曹翊也来了,领她二人来的悄然退去,谢峰看到了退去之人轻巧的身法,不由舒口气,这个贵人终于显身了。
左盈捕捉到了他一闪过而的喜色,笑道:“相公,这泰山城进来容易出去难,就这么耽误着如何是好,我们还要呆着,这一天住宿费不少,难道我们明儿还要上街献艺求打赏么?”
谢峰:“不得亦而为之。”
莫树怀看他二人还演,乐了:“四位如不嫌弃就暂去我那儿住着,等能出城了再出城。”
左盈:“萍水相逢,怎么能去打扰先生。”
莫树怀:“无妨,我包了前面客栈,有几间空房,一起住无妨。我也好再向各位请教一二。”
谢峰知道他已识破自己身份,再演就太矫情,便行礼说:“还是不打扰先生了,我们再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