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吐了吐舌头,没再理会他,拿起自己的绣工绣了起来。见好就收就美德,她明白。
她不理会他,他就看起自己的医术,不懂的拿笔写下,等沈筠回来再问。
不过,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早晚会暴露,他也不能总往这里跑,要是被误会什么,那就不好了。得想办法解决,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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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国领土交界处,几十顶白色帐篷耸立着,有士兵分批巡逻。
主帐篷这边,沈筠单手撑着床沿,看着床上面色红润的人,嘴角忍不住上扬。但这样的美好,总会有人打扰。
“爷,爷,不好了……”林宇匆匆忙忙跑了进来,话还没说完,就立刻感觉到杀意。
她真恨不得掐死林宇,慕容琛刚睡着,他就出来吼,幸好床上的人睡得很沉,不然又要被吵醒,不休息病怎么可能好?
“你最好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她瞪着他一字一句说。
“真的很重要。”他用重要的语气说,“完颜澈向我们下战书了。”
“那你去会会他不就行了。”这样的事又不是第一次了,他堂堂一个副将,大惊小怪的样子也不怕让属下看了笑话。
“不行,这次他们手上有人质,要求一定要见到爷,否则就送尸体过来。”
“人质?核实过身份了吗?”她蹙眉问。
“核实过了,就是边城的人。”
她起身,说:“走,我们会会敌国将军。”
听她这么说,他彻底呆住了,眼睁睁看着她走到门口,而双脚一动不动。
她停步,头也没回,“林宇,你要信我,他的事从来就是我的事。”
“可是要是知道去的人不是爷,他们闹不好会真的把人杀了。”
“你信不信我?”她问,语气里有着别人没有的自信。
她不是自信到完颜澈不会杀人,而是她必须解决这件事,她要给自己勇气。
就在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肯先向前走一步的时候,顾琰来了。
沈筠像是找到救兵,走到顾琰身边,说:“他陪我去,你可以放心了,但你必须留下来。”
留下来?林宇想哭了,要是被爷知道,他十条脑袋都不够砍。
但是,沈筠抬手指着床上的慕容琛,“我们都不知道这是不是陷阱,所以我去你留,帮我保护好他,要是他被别人伤一根头发,我就唯你是问。”
林宇觉得这还是不妥,上前一步想留住她,顾琰却迈了一步,插入他们两人之间。
“让开,别逼我动手。”林宇说。
“要是你有把握能打赢我的话。”顾琰眯起黑眸,眼底有着警告。
这两人剑拔弩张,沈筠不可能坐视不理,从袖子里掏出兵符,“我能调动兵马,你能吗?”
林宇一怔,没想到她偷了兵符,不,正确来说是慕容琛把兵符交给她保管。要是他之前能调兵遣将是因为副将头衔,那现在兵符在手,谁敢违命?
“你一定要保护好夫人!”林宇往后退了一步,对顾琰说。
“我一定不会让她受伤。”顾琰回答得铿锵有力。
他们走后,林宇守在慕容琛床边。也许,沈筠说得没错,诱饵是人质,实际上可能是慕容琛,所以他们都不能大意。
但要是爷醒后,发现夫人上了战场,而他没能阻止,他的下场一定很惨。
整兵待发,随着沈筠一声令下,士兵全速前进。虽然他们都很疑惑为什么是沈筠带兵,但手握兵符之人,军令如山,他们懂。
他们很快就看到敌国的兵马,双方在一条浅溪对面碰面,但双方都没有逾越小溪的意思。
“我当是谁呢,派一个女人出来,慕容琛是死了吗?这么漂亮的女人,年纪轻轻就守寡,不如来本将军这边,本将军定不会待薄。”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打起她的主意!顾琰气得攥紧缰绳,差一点就要冲上去了,是前面的人,镇定自若,提醒了他。
沈筠眯起眸子,冷冷看着完颜澈,要是目光可以杀人,他早就万箭穿心了。但是,他嘴里的守寡,言下之意是知道慕容琛伤重,不能出来,才如此叫嚣的吧?
那么,张军医是他派来的?可一个一直生活在我朝的军医,什么时候出过边界,跟敌国沟通?怎么也说不过去吧。那假设张军医是太子的人?如此这招借刀杀人可谓用到了极致。
不惜以自己的江山为代价,只为除掉慕容琛,那么他对太子的威胁很大,难道因为她的事?信任不再,那就只有死人不会开口。
“完颜将军好计谋啊。”沈筠忽然说。
但这句话,像是在完颜澈心中投下了一个大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