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和慕容希回过神来,一起朝林宇笑了笑,“见过。”
一样的回答,引得林宇奇怪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继续手头上的工作,分发粮食,保暖用品。
“借一步说话。”她看了看林宇,虽然他在做着自己的事,可她总觉得他竖起耳朵在听。这想法很不确定,但不无可能。
她也不是怕林宇知道什么,只是不希望通过他让慕容琛知道什么,因为她和慕容希是最普通的相识,没什么可说。
两人中间隔着栅栏,一起挪步到角落,沈筠看了林宇一眼,才道:“你身为一个皇子,为什么在这里?”
“你堂堂一个王妃,又在这里干什么?”他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没有任何疫病的症状,她正常得很,可为什么呢?
“看来这个问题,我们谁都不会得到答案。”
他微微一笑,回答:“是的。”
“那换一个吧!”又是两人同时开口,这次忍住大笑起来。
在发粮食的林宇,抬头看他们的方向,满脸不解,要不是面前等着领粮食大娘催促,他都在继续发愣。
旁边的官兵捂嘴低笑,惹得林宇瞪了他们一眼,于是一群人又忙做正事,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林宇虽表面在发放东西,可耳朵可竖起来侧耳听着,结果风在耳朵里太大声,他什么都没听到,只能抿唇做事。
而这边,慕容希说:“你不该在这里,要我带你回去吗?”
她再正常不过,也没像这里的人,面容那么恐怖,精神也很好,浑身上下没看出染病,待在这里不正常吧?
“不用,我就在这里。”
“因为他在这里?”他试探性询问。
“是。”她笑笑,大方承认,开启了另一个话题,“你身为一个皇子,在这里更不合适,我也许跟你一样有同样的理由,同情心泛滥。”
“我不是同情心泛滥……”他小声无奈说了句。
“你说什么?”她听得不太清,再问了一遍。
“没什么。”他道:“既然你不想走,那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我?他好像说得挺顺口的,不像慕容琛,老是本王本王地,在她面前彰显身份,难道真如民间所说,他连一个皇子该享受的待遇都没有?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挺可怜的,她同情他,可他大概不怎么希望别人同情吧。
“利用你的权力,帮我弄一批名贵药材好么?”她这不是请求,而是询问。毕竟多一些机会也是好的,林宇送来的那批,这几天研究得差不多了,有些根本没用。
倒是送来的白醋,熏房子后,那些人舒服多了,脸色也没那么差,但也只是好了一点点。
他脸色一变,“权力这些东西不是说用就用的,但我可以友情出钱帮你。”
她察觉到他脸色变了,但没有询问的意思,因为别人不说就证明他并不希望别人说出来,那她何必做说的那个。
他这么说,她也不客气,蹲下来在地上拿起树枝就写,一会地上就罗列了十种。
慕容希看着那些药材,冷汗直冒,心想:她可真是不客气。别说这些药材名贵,数量稀少,而且未必能找到,好在量不多,不然他未必给得起这个钱。
“你想帮这里的人?”他问,她点头后,他接着问:“他们得的是什么病?”
“有头绪,但还没弄清楚,等我弄清楚了,我第一个告诉你。”她顿了顿,望着他说:“我知道,你也想帮他们。放心吧,这个机会会有的,即便不是你皇子的身份。”
他目不转睛注视她,忽然觉得她那双眼能看穿他的想法,但他现在的想法,却不介意被她看穿。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说了下药材的事,才分开方向走。她去村子里,而他去办她的药材。
林宇左右看了看这两人,拧眉不知在想什么。
沈筠回到屋子,视线落在地板上,看到污秽物,蹙眉快步走到他旁边,探了探他额上温度,很烫,他脸色苍白,掀开他的衣服,手轻轻按了按他胸膛,脾脏肿大了。
眼前一黑,她险些没站稳,看着床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的人,之前她还可以骗自己,他没有得瘟疫,可现在却连症状都相似,而且她开的药,他吃了根本没用。
她眼泪掉了下来,不得不往其他方向想,难受得快不能呼吸了。
“这一定不是真的,你不是说过要保护我吗,现在算什么意思?慕容琛,你别想丢下我,这辈子我跟定你了!”
她走到桌旁,拿起温在水里的汤药,仰头喝了一大口,对准他的唇,将药送进他嘴里,离开他唇的时候,发现他根本没咽下去,沿着嘴角流了下来。
她慌了,一次又一次尝试,可他就是没喝进去。
跌坐在地上,她目光涣散,不知道该怎么办。
忽地,脑海里划过一个画面,她踉踉跄跄站起往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