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阖上书房的门,沿着小路魂不守舍走向门口,站在门口的时候,她身子禁不住滑了下去。
宝蝉眼明手快扶住安晴,一脸不解,“夫人,你不舒服?”
“没,没有。”安晴几乎是反射性大声说。
宝蝉疑惑睨着安晴,没说什么,扶着她离开书房。
回到梨园,自己的地方,安晴将宝蝉一把推出房间,然后将自己反锁在房里。
宝蝉离去后,安晴靠在门上滑落坐在地上,曲起双腿,把脸埋在膝盖内,身子止不住颤抖,可她不是身体冷,而是心冷。
“他知道了,他为什么会知道……”她喃喃自语,却一直在重复这个问题。
她把自己抱得更紧,仿佛这样才有安全感,因为她被恐惧一次次侵蚀。她害怕失去眼前这一切,但如果不想失去,现在应该怎么做?
她骗了他,利用他的善良来接近他,而他是最恨欺骗的人。她想,他后悔娶她了吧。难怪婚后对她忽冷忽热的,原来是她迟迟不开口说明白,导致误会越来越深。
如果她刚才跟他说,她是为了喜欢而接近他,这样在他眼中,她是不择手段的女人,即便那是为了爱。
然而,她却傻到什么都没说,一句话都得没有,他说了出去两个字,她就真的乖乖出去了。可不出去,她又能怎么办?
死缠烂打,只会让他觉得廉价,不说,她又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不愿眼睁睁看着得到的一切化为虚无。
“我到底该怎样,你希望我怎么做!”她用力抓了抓头发,痛苦呜咽,却一个办法都没有,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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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敲门、开门、转身关门,动作一气呵成,人已经站在慕容琛面前,可脸色并不怎么好。
“爷,保护太子的两个侍卫说太子不见了,属下已经派人去找了。”他看着低头阅读公文的慕容琛说。
慕容琛毫不意外,阖上公文,起身走到林宇身边,拍了拍他肩膀,“走吧,你跟本王都猜得出来他会在什么地方。”
他没想过那两个侍卫能困住慕容皓,虽说他们已经是侍卫中比较好的身手。
林宇低头抿唇,一脸自责,但立刻尾随慕容琛身后。
沈筠扯了扯衣领,浑身不舒服,大热天的穿这件衣服,在别人眼中她是有病吧,不让其他人说,她也觉得她乖乖听话穿了,真的有病。
她穿的时候确实犹豫了,但鉴于自己对他用了迷香,他又生气了,她只好听话稍微弥补一下,毕竟想要得到的东西还没得到。
安晴还好好的呢,她怎能不生气?虽说上次要她命的那群人,未必真的是安晴收买的,但她受伤了,安晴骗她出去的,她记着呢。
她蹲下身,拿着小锄头,给药草松土,想事情想得入神,有一下没一下扒泥,但没伤到药草。
突然,手背一热,她僵了会,抬头向上看,一张逆光的脸,笑眯眯地看着她。
“想什么呢?”慕容皓抢过她的小锄头,学着她做刚才的事,发现很有趣,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他的声音令她回过神来,看了看他正在做的事,想也没多想,伸手就去抢。不是怕他弄脏自己,而是怕她一片还没收成的药草要死。
她抬手去抢,他仿佛早就猜到,一下子把小锄头举高,还好他手长,她一时没抓到,但立刻就反应过来,刚想起身,就被往下一扯,险些跌坐在地上。
垂眸盯着他紧抓手臂的手掌,挑眉示意他放开,他偏偏不放,她也不客气,直接摊开手,说:“把它还给我。”
“别啊,我帮你。”他笑眯眯说。
“要是太子伤了,我可担待不起。”
“我就是想试试做能做的事。”
望着他委屈的样子,她瞪大眸子,好像看到了什么异状,但很快回神,佯装咳嗽几声,“好吧,你做,我指导,可以了吧?”
果然,他露出一个大大笑脸,看得她浑身不自在,立刻把视线落在药草上,指着说:“趁太阳没那么猛,疏松了泥土,洒点水,它才能长大。”
他轻轻点头,挥着锄头用力锄下,沈筠眼明手快扣住他手臂,大声吼:“轻点!”
慕容皓看着自己的手一会,再度点头,乖乖轻点下锄。
“一锄下去要保证泥土够松软,避开根系,把杂草挑出来,水不能洒太多,力度要均匀,保证它们每株都受到照顾。”
浇水的手顿了顿,他看了她一眼,问:“种的什么?”必须要那么小心翼翼呵护?
“花。”她立刻回答,好像这些就是花。
他环顾大大小小花圃,每一种都长势很好,风一吹过绿叶摆动,阳光下好像跳舞的公主。
“看来我要向你讨花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