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明渊不为所动,两个宫女继续靠近。
“只要药还没有喝下去,你就还有选择的机会。”靳明渊道。
两个宫女近得身来,一人强行制住凤至,一人抬起她下颌。即便她用尽了力气去挣扎,也还是有半碗药被喂进了腹中。
喂完了药,两个宫女自觉退下,凤至满身的狼藉,瘫坐在地,一个劲地咳嗽。
竟然还是不肯开口!
靳明渊一甩袖子,起身欲走,却听凤至喉间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本来便憔悴的脸庞陡然变得煞白,柳眉紧紧皱起,一看便是痛极的模样!
空气中血腥味渐渐浓郁,靳明渊瞳孔一缩,目光在凤至下身凝住,那处有液体渐渐晕染开来,将妃色衣裳颜色染深。
靳明渊从来沉静的脸色陡然一变,他只是想恐吓凤至一番,吩咐的明明是安胎药!
“贺岁!宣御医!”靳明渊连忙冲过去将人抱起。
凤至只觉得腹中疼痛愈演愈烈,意识都逐渐脱离,耳边喧嚣越来越远。
栖凤宫中一通兵荒马乱之后,凤至的情况渐渐稳定下来,御医哆哆嗦嗦地禀报道:“胎儿是保住了,但皇后娘娘情况是不大好,怕是要仔细调养些时日。”
靳明渊脸黑如墨,挥退御医,冷厉目光转向殿中那跪在地上抖了几近一刻钟的宫女,问道:“那碗药是怎么回事?”
宫女汗如雨下,“回陛下,是……是西妃娘娘……”
凤至睡了一天一夜方醒来,整个人虚弱得仿佛下一刻就可以去死,身边伺候的女官战战兢兢,说什么也不敢让她下床。
如是休养了三天,勉强恢复了些,凤至正想下床转转,却有人冲进栖凤宫,跪倒在她面前便是一阵哭诉:“娘娘!娘娘您去救救西妃姐姐吧!陛下说她谋害皇嗣,要处罚她!”
凤至猝不及防被扯住了裙摆,退也退不得,一脸尴尬地望着地上的美人哭得满脸是泪。
这人……和皇后关系很好吗?
身边伺候的女官早得了靳明渊吩咐,知道皇后癔症复发之后情况有些不对,仿佛连人也认不全,当下就附身过去,低声提醒道:“娘娘,这是络美人。”
络美人哭道:“西妃姐姐都在紫宸殿跪了半个时辰了,陛下还不准她起来……娘娘你去替她说一说话可好?”
凤至茫然:西妃是谁?
身旁女官见了凤至的迷茫神色,又低声提醒道:“东、西二位娘娘在这宫里最得圣心,都是娘娘您的死对头,先前便是那位西妃娘娘将陛下吩咐的保胎药换成了打胎药。”
凤至一愣,而后扶着脑袋就想往回走,她是脑子抽了才会去趟这趟浑水。不料此时外头却忽然来了个小太监,道:“陛下请皇后娘娘到紫宸殿一趟。”
凤至心头蓦地一跳,皇帝这时候叫她做什么?和那个西妃有关?
带着一腔忐忑到了紫宸殿,站在殿外的贺岁看见凤至时却表现得颇为震惊,见他并不进去通报,反而有些着急地走过来,凤至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对。
贺岁在凤至面前站定,放低了声音道:“陛下正会见国师,娘娘先到偏殿歇歇可好?”
凤至巴不得不进去,忙不迭点头,身后络美人却突然站出来,拔高声音道:“国师大人在又怎么了?皇后娘娘又不是不能见他!”
话落便见贺岁老脸一黑,眼底都带出了浓浓绝望。不等他跟凤至解释,里面已经传来靳明渊沉沉的嗓音:“让她们进来!”
凤至老实地垂着脑袋,战战兢兢地跨过门槛,此时便听见里头传来一道苍老却坚定的声音:“……臣推算出中宫有异,是而急急进宫拜见,陛下却因何百般阻挠,不让臣面见皇后娘娘?”
凤至一走进殿中便感受到放到她身上的寒冷目光,她又不是傻子,都到这时候了哪里还不知道被人给阴了。连头也不敢抬,凤至扑通一声直接跪地上了,抢在靳明渊开口前,问道:“不知陛下传臣妾来所为何事?”
凤至话落只觉空气更冷了些,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却仿佛没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