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谌丝毫不给面子:“敢前进一步者,斩!不专心顾后者,斩!再喧哗请命者,斩!”
三个冷冰冰的斩字彻底让黄忠熄了念头,恨恨道:“老匹夫!定是新从主公,想同尽忠一道,多捞些功劳,也好站稳脚跟……”
麹义却是兴奋异常。
自打界桥之战以来,他就逐渐被褫夺了兵权,再也没有杀得这么痛快过了。
源源不绝的士兵涌出来,跟疯长的野草似的。
而自己手中的刀,就像割韭菜的镰刀一样,一茬接着一茬地收割着,不断有人冲过来,又不断地倒下,连道路都被塞得很是拥挤,各种形状的尸体,堆满了道路,散发出让人暴虐的血腥味来。
他杀得越尽兴,黄忠看得就越眼红。
但荀谌的脸依旧冷若冰霜,丝毫不为所动。
黄忠不怀疑,若是自己真敢违抗命令到前面来支援,那军师就真敢执行军法。
“汉升,留神!”
忽然,荀谌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指着后方大声疾呼。
等黄忠转过头时,却见更为浩荡的军马忽然从后方冒了出来。
若不是荀谌铁了心要守好后方,在猝然遭袭下,再精锐的部队,此刻也只有乖乖被宰的份。
“哈哈哈!”为首的将领狂笑着,露出可怖的刀疤,正是颜良,他将刀一转,指着黄忠道,“尔等中了军师的计,还不洗干净脖子,束手就擒?”
黄忠大怒:“奸猾鼠辈,吃我一箭!”
在颜良惊愕的瞬间,黄忠已经完成了弯弓搭箭的整套流程,眼前的箭尖也如闪电般冲到了跟前。
颜良慌忙挥刀格挡,却只能稍稍让其偏移了一段距离,粗长的箭身毫不留情地贯穿了他的左肩,带起一小朵血花,同时,伴着清脆的肌肉骨骼破开的声音。
箭离弦的瞬间,黄忠也策马狂奔了出去。
这招被林牧称之为——人至,箭则无敌。
一刀挥出,颜良甚至来不及改变脸上惊愕又带着痛苦的表情,整个首级就高高飞起。
黄忠一手将刀朝天竖起,一边怒吼:“贼将授首,尔等速速投降!”
首级落下,跟串冰糖葫芦似的,被挑在了刀尖上,献血顺着刀背缓缓流下,浸红了黄忠的右手。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袁军反应不及。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跟战神一样的颜良将军,居然只来得及开口嘲讽了一句,就被敌将在一瞬间砍了脑袋。
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在刀头上死死瞪着,跟他们的心声一模一样: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不远处,正在观战的郭图勃然色变。
他本来是志在必得的,毕竟,任谁也不会想到,在这种专门为埋伏设置的路上,伏兵居然只是个幌子,真正的杀招是在后头的突袭。
可是,这个杀招来不及使出,就被对面那个壮汉几乎是瞬间破解。
更糟糕的是,颜良死了。
在战场上,拥有巨大声望的将领被敌人斩杀,不说时期跌落谷底,也至少跌到山脚了,没看那群明明有千人规模的士卒吗?居然被一个人拦在跟前,全都傻了一样。
不仅如此,他还要考虑到,颜良可是主公袁绍的心腹爱将。
在他的指挥下,颜良战死了,如果还不能拿下对面的人,那等着自己的,除了死,就是死得更惨。
“哥哥!”
文丑悲愤地怒吼。
他与颜良同在袁绍账下效力,好得比一个娘胎出来的还腻。
见自己最好的兄弟居然死得如此窝囊,伤心之余,他报仇的念头更甚。
“文将军,不可!”
郭图慌忙劝阻。
暴怒之下的动武,绝对是兵家大忌,尤其在对方的家伙看起来强的不像话的情况下,文丑此举,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搞死了颜良,已经陷入险境,再赔上一个文丑,那郭图可真就万劫不复了。
“你非我兄弟,自然无所谓!”
谁知,文丑狰狞地瞪着郭图,咬牙切齿道:“老匹夫!你若敢阻我为哥哥报仇,我就先砍了你祭旗!”
死迟一会儿也是一会儿啊,郭图犹豫了一下,没敢拦下盛怒的文丑。
文丑的兵器是一杆大枪。
他性格粗狂暴虐,所以,这枪法也是如同狂风骤雨,丝毫没有细腻的美感,倒像是舞棍子一般,不过,威力却是不容小觑,否则,也挣不到河北四庭柱的名号了。
见他拍马而来,黄忠战意盎然。
他将颜良的首级取下,挂在马前,大笑道:“匹夫受死!”
文丑躁怒非常,不待打话就舞枪来战,却被黄忠轻松架住。
若是寻常,以文丑的实力,黄忠虽然不会输,但也不会赢得很轻松。偏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文丑,越打越急躁,几次出枪,都是走的偏锋,对付一般人,自然没什么,可在黄忠这等高手面前,稍有破绽就被抓住一直怼。
如此交锋了不过十余回合,居然手脚大乱,被黄忠觑准时机,一刀劈下了马。
“还有谁来?!”
“还有谁来?!”
“还有谁来?!”
黄忠振臂连呼三声,将千余兵马喝得连连倒退。
而身后的玄甲兵精锐更是兴奋地大吼:“将军威武!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兵溃如潮。
明明人多到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黄忠,偏偏再无人有勇气上前一步。
没办法,连着轻松斩杀颜良文丑,在这些袁军眼里,黄忠已经是不折不扣的杀神。
就算郭图此刻有再多的计谋,也已经无力施展了。
他眼睁睁看着数千人马被几百个人追赶着,像放羊一般,节节败退。
而最为显眼醒目的自己,毫无悬念的,被活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