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倾泻下来,落在甄姜的脸上,映得苍白的脸越发瘆得慌。
袁绍的命令已经发出,五将齐出,率军三万,意在繁阳屯兵的林牧。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林牧都没有获胜的机会。
论兵马,三千对三万;论人手,四大河北名将外加一个猛张飞,林牧再厉害,手底下也没有这么多猛将吧?论计谋,这里集合了整个河北的智囊团,林牧也就徐庶可用,贾诩还在汝南陪着张绣呢。
她这几天其实一直处在矛盾中。
一方面,她不甘愿就如此嫁给袁熙,成为家族兴亡的一个祭品,尽管在外人看来,能够嫁给袁家,那是他天大的福气;另一方面,她又不希望林牧因此丢了性命——虽然,并没有直接的消息说,这次突然的兴兵是为了她。
不过,甄姜就是这么笃定的。
如此矛盾彷徨的心理让她这几日心力交瘁,卧床了好些时日。
“我该怎么做?”甄姜仰头看天空,自言自语,“婵娟婵娟,你若是有灵,便教教我吧!”
半晌。
甄姜收起了戚容,款款向袁绍居所而去……
繁阳距离东郡不远,跟曹操大军目标所在地白马也不过百里之地,林牧的三千军马轻松突破防线,曾经直杀邺城,在得了麹义后,便听从其建议,迅速回到繁阳驻扎,作为临时的补给之地。
“友若先生,计将安出?”
林牧神色冷峻,自打知道甄姜的消息以来,他就一直是这般模样。
那天把荀谌重新追回后,便亲自延请其为此次作战的军师,毕竟是要经略河北,还得来个内行人才行。
“以某所见,袁绍必然气急败坏。”荀谌对袁绍了解很深,知道林牧这么横插一脚,搅了他的大好事,一定愤愤不平。
至于愤怒之下的袁本初会怎么做,他也很清楚:“其恨不能生啖主公之肉,必兴兵来战,且,务必求毕其功于一役!”
“友若先生的意思是?”
“河北四庭柱中,唯高览尚在白马坐镇,其余颜良、文丑、张郃三人,均在本部,必然会出击。但此三人不过是将才,必然还有一位主帅,以老夫之见,当会是淳于琼。”荀谌井井有条地分析,若是让袁绍听见,肯定大吃一惊,居然跟亲眼见到了似的。
“那,谋士呢?”
“河北谋士虽多,能得袁绍信任者,也不过寥寥几人罢了。田丰、沮授刚直,不为其所喜,逢纪、郭图二人,目今最得其欢喜,应该会来。”
林牧笑了:“这么说来,他袁本初还真是看得起我。”
“这些还是小事。”荀谌有些忧心忡忡道:“只怕大军人数众多,我等寡不敌众啊!”
“无妨!”林牧站起来,有些霸气纵横的样子:“军中如今有黄忠、魏延、廖化、麹义三将,正可与之匹敌。至于逢纪郭图,又怎是先生与元直的对手?兵马虽少,但我手下都是精兵,以一当十,并非不可能!”
荀谌也是个热血的,见新跟随的主公这般热血,不禁也有些沸腾。
不过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林牧忽然一个变脸,非常狗腿地腆着脸道:“至于如何谋划,那就全赖先生与元直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