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四年,腊月廿九,也就是除夕。
大乔和小乔的父亲桥蕤,因为两个女儿出门不归,气得在家摔杯子,偏偏又无可奈何。
已经不是在袁术底下当差的日子了,他眼下也不过是个有些地产的富贵闲人罢了,想跨境去从新兴势力林牧手中抢人,简直就是找死。
而远在冀州的甄家,则是在一片寂静无声中度过。
本该是家族复兴希望的甄宓,据说死在了江东孙策势力的手上,因此,和袁氏联姻联手的前景,显得有些黯淡起来。即使甄姜答应了再嫁袁熙,几位掌事人也还是很没有底气,毕竟,自己这边不过是一厢情愿,对方同不同意,还未可知。
临湘城则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经历了一个多灾多难的年头后,幸存者开始欢欣庆祝,小孩子们都兴奋地蹦跳着去看杂耍节目,大人们则是懒洋洋地互相说着恭喜的话,唠唠嗑,彼此八卦一番。
最为热闹的,当属太守府。
几个奉命在外的人,纷纷归来,把本来宽敞的宴厅挤得满满当当的。
身为主人翁的林牧更是忙得团团转,一会儿给这个道喜,一会儿拉住那个寒暄,几乎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他们都是受林牧的邀请,来吃“年夜饭”的。
东汉末年的人家,虽然有了过春节的概念,不过,尚未有“年夜饭”一说,更不晓得什么是“分岁酒”。但是,既然是来免费蹭吃蹭喝的,自然不怕他们不来。
夜幕降临。
林牧清了清嗓子,招呼众人就坐。
厅中摆了三个大桌圆桌,每桌都围着四条长板凳,都是事前请木匠特意打制的,在以跪坐为主流的东汉末年,显得颇为新奇。
“主公,这是些什么玩意儿?”魏延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嚷嚷着问道。
“此是年夜饭专用的桌子,你们所坐的,乃是条凳,方便诸位围着吃。”林牧不厌其烦地解释着。
徐庶笑道:“年夜饭三字绝妙,是取一年末夜之饭的意思吧?”
“知我者,元直也。”林牧点头道,“所以,吃完此顿饭,就到了另一年,故又名‘分岁酒’。”
汉朝人的宴会,基本上还是各吃各的,仿佛自助餐,这种大圆桌式的吃法,众人起初颇不适应。不过,你一筷我一筷地吃起来后,也就都习惯了,在彼此的口水体液交换中升华凝聚了感情。
吕玲绮等女客们被单独分了一桌,也不知林牧是怎么想的,大概是怕男女混杂,吃的时候不卫生,毕竟,像魏延这种汉子吃起东西来那真是风卷残云。
不过,这么坐的话,桌上的氛围颇为诡异,彼此的心里都打着小九九。
“诸位,此是某与大家共度的第一个春节,望今生今世,每个春节,都能平安同度!”林牧手中高举着酒杯,向四处敬礼,“饮圣!”
“饮圣!”
气氛越发浓烈起来,一些本来彼此并不算熟稔的人,借着酒意,也开始勾肩搭背,这正是林牧乐于见到的。
酒过三巡,林牧又拍了拍手道:“送诸位一点厌胜钱,往邪祟镇压,来年福气盈门!”
陈大有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今天问过张仲景后,喝了个痛快,所以带着点醉意,大声嚷嚷道:“主公未免太小气了!一个小铜板也好意思拿出来!”
“陈叔莫不是不想要了?”林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种人畜无害的笑容陈大有见过多次,每次出现后,自己都是倒了大霉,因此,也没有冷风吹,也没有冷水泼,这酒就顿时醒了一大半,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主公赐,不敢辞!”
咦,学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