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珠,苑悦楼红牌,卖艺不卖身,属下已经查过她的身世背景,没有任何问题。”黑衣男子言语精简而恭敬,他深知小少主最缺乏耐性,废话多说一句,都会遭殃。
露珠战战兢兢地站在黑衣男人的身后,这是她第一次出苑悦楼交易,并不是心甘情愿,而是兰姨在金钱的利益下,逼她跟黑衣人走,害怕紧张,垂眸不语。
躺在摇椅上的红衣少年,稍稍抬起,倏地睁开眼睛,一双琥珀色的眼眼如魅惑的昙花,修长而结实的身体在红衣的衬托下,华丽而妖魅,浑身上下散发出高贵而神秘的气质。
打量露珠片刻,将眸光撤离,眼睛半眯成一条线,妖艳的脸上浮起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令人炫目。“过来。”
露珠一直没敢抬眸看面前的人,微微抬头,侧眸望着黑衣男人,心一惊,不知何时黑衣男子已经不再。
顿时,感觉此刻的处环境极其诡异与森冷,尤其是那两道宛如利剑般的光芒迸射在她身上。
“我是哑巴吗?”红衣少年问道。
“是不是小少主饶命啊!”露珠心一急,扑通跪在地上,她出来前,兰姨再三叮嘱,一定要小心伺候,否则小命不保。
“会抚琴?”红衣少年索性坐起身,修长手指执着的茶杯,轻轻荡了荡,欣赏着茶杯里的液体轻曳。
“会。”唯唯诺诺的点头,露珠抱着琴的手一紧,咬了咬牙,终于抬起了眼眸,直直地望向红衣少年。
这一刹那,露珠惊愣,红衣少年大约十六七岁,墨色的长发仅用红色发带绑了少许,几缕轻垂在额前,散发出一股放荡不羁的味道,胸口处微微敞开,露出白希的肌肤,绽放出令人窒息力。
在风尘打滚数年,她从来没见过如此惊艳的少年,那双琥珀色的双眸将那骨子里天生的艳丽毫无遮掩的透出,身上散发出那自然而然的气质更是高贵不可方物。
露珠双脚仿佛有自己的意识般,一步一步地走近他,如遭受蛊惑一般。
“凤求凰。”说完,红衣少年又躺下,闭着双眸,嗑着葵花子。
“啊!”一时之间,露珠没反应过来,停下脚步,茫然的望着红衣少年。
“本少主要听凤求凰。”红衣少年偏头,微眯的双眸里散发出幽暗森冷的寒意,胸口处的衣领愈加敞开,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是。”露珠福了福身,将琴放在桌面上,落坐于石凳,纤细而白希的手指抚过琴弦,一曲凤求凰弹得淋漓尽致。
“别停,继续。”
“是。”
红衣少年脸上的神情多变,时而淡漠,时而冷洌,时而邪佞。
直到听完第十遍,红衣少年眉宇间掩饰不了的失望,无论让她弹多少遍,依旧不是他梦中听到的一样。
难道,梦终究是梦,不能与现实贴近吗?
晨曦,温和的阳光从窗棂照射在躺在上的人儿脸上,白嫩的脸颊泛着一层红晕,格外的迷人。
昨夜晚睡,导致今天无法早起,日上三竿雪珞才睡醒,睁开眼睛,一张熟面映入视线内,雪珞微微一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等很久了吧?怎么不叫醒我呢?”
昨天送皇甫轩离开前,两人约好今天一早去效外钓鱼。
“难得你睡得这么熟,不忍心叫醒你。”皇甫轩温柔一笑,温润的嗓音愈加清越,动听至极。
“抱歉,昨夜睡晚了,所以起晚了。”雪珞抱歉一笑,揭开被子起身下。“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看着雪珞抓起一旁的衣裙,迅速穿上,手忙脚乱,怕他等得太久,连梳子都不用了,直接用五指抓了抓头发,回眸。“我好了,可以出发了。”
皇甫轩失笑的摇头,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上面的梳子,回到雪珞面前,轻柔的为她梳秀发,溺爱的道:“别急,时间充足。”
雪珞一愣,很想告诉他,时间紧迫,可瞥见认真为他梳发的皇甫轩,到口的话硬是咽了回去。
有一种美好,不忍心破坏。
雪珞闭上双眸,任由皇甫轩为她梳头,第一次,手法笨拙的他,即便很小心,梳齿还是会扯痛她的头皮,第二次,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可见他私下找人练习过。
每次为她梳头,皇甫轩都细心认真,非常小心翼翼,每一根发丝他都视如珍宝,梳断一根,都会皱起眉头,惋惜而心痛。
他也喜欢为她梳发,享受着那如丝绸般顺滑的发丝滑过指缝间,触动心扉。
两人走出韦府,已经快到晌午,韦墨不在府中,雪珞也没叫他同去。
皇甫轩原本想带雪珞去那家他常去的客栈用餐,雪珞却建议买些零食,一边钓鱼,一边吃着零食,也是一种享受。
雪珞的建议,皇甫轩从不否决,两人买了不少的零食,散装不觉得多,堆在一起分量超了,一个人明显拿不完,皇甫轩不忍心让雪珞拿,自然让夺魂分担。
西城外十里处,诸国相连的九珑河,原本决定上哪儿去钓鱼,经过昨夜的事,她起得又晚,九珑河又在西城外十里,就算坐马车,若是赶在夕阳西下回到韦府,就只能钓鱼一个时辰,思虑过后,雪珞决定带皇甫轩去城内那湖中去钓。
只要她高兴就好,皇甫轩没意见,夺魂就有意见了,城内不用坐马车,显然这么多东西,就不能放进马车里了。
三人来到湖边,夺魂跟皇甫轩还未来得及将手中的东西放下,雪珞扫了一眼湖边,伸了伸懒腰,小声喃喃自语。“好累。”
微笑的皇甫轩耳尖的听到雪珞的话,骤然一愣,放下手中的东西,扫了一眼空旷的四周,将抱着的东西放在地上。“夺魂。”
夺魂冷冽的犀眸从皇甫轩身上掠过,直射向雪珞。
雪珞心咯了一下,她到底说了什么话,至于让他用眼神凌迟吗?
“又不是我叫你。”雪珞咕噜了一句,她也没能耐叫动夺魂。
“哼!”夺魂冷哼一声,什么也没说,取下挂在身上大包小包的东西,认命的转身。
“皇甫轩,你那二十四小时的贴身保镖,脾气不太好。”雪珞看向皇甫轩,不看僧面,也要看佛,在不受夺魂待见,她也是皇甫轩的老婆,算他的半个主子,居然朝她冷哼,太缺乏主仆概念了。
“夺魂就这德性,别跟他一般见识。”皇甫轩和煦一笑,走到雪珞身后,轻轻的捏着她的肩。
“我才没那么无聊。”雪珞闭着眼睛享受,皇甫轩给她的爱,她回应不了,给她的好,她也不能拒绝,对皇甫轩的感情,雪珞说不上来。
不一会儿,一张摇椅放在湖边的柳树下。
“摇椅?用不用这么夸张?”雪珞错愕的望着夺魂。“夺魂,我的要求不高,一张凳子就够了,我是在钓鱼,陶冶情操,不是来享受,晒日光浴。”
夺魂面无表情的睨了雪珞一眼,如果不是皇甫轩下令,他才懒得理会她,还挑剔,不知足。
“夺魂,钓鱼去。”皇甫轩挡在两人中间,夺魂不喜欢雪珞,而雪珞起人来,小虎子都不是她的对手,他还真担心两人打起来,微笑着对雪珞说道:“雪珞,躺着总比坐着舒服。”
“这倒是。”雪珞赞同他的话,她并非嫌弃摇椅不好,而是摇椅太舒服,她怕睡着,她怀孕近两个月,很容易睡着。
防止自己真睡着,雪珞躺在柳树下的摇椅上,拿着油纸包好的酸梅,时不时拎一颗在嘴里。
“什么时候喜欢吃酸梅了?”皇甫轩蹲下身,指腹掠过雪珞的额头将挡住眼睛的丝发拂走。
在他的记忆里,从未见她吃过酸梅,虽然,他也不知道她爱不爱吃,没见过,不代表就不爱。
雪珞猛的一愣,翻身坐起,用惊悚的目光望着皇甫轩,含在嘴里的酸梅,吐也不是,吞也不是,皇甫轩问得随意,听到她耳中,却别有深意。
言者无心,听者有心,这就是做贼心虚的感觉。
皇甫轩平常的表情,雪珞过分激动的反应,裸的昭示她的不寻常,雪珞反应过来,急切的解释。“我咳咳咳”
“慢点,别急。”皇甫轩坐了下来,轻拍着她的后背,目光锁定在她手中的酸梅上,一个想法呼之欲出,瞬间又被他否定。“别吞,吐出来。”
雪珞见皇甫轩若有所思的盯着她手中的酸梅,心更急了,还在咳嗽的她差点儿把整颗酸梅吞下腹。
不知皇甫轩按了雪珞背上哪处,口中的酸梅吐了出来,皇甫轩拿起一旁的水袋。“来,喝口水。”
喝下一口水,得到缓解,雪珞靠在皇甫轩胸膛上喘着气。
原来藏着秘密是这般的痛苦,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心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