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三四日,元军上下都是饥渴疲病交加,军官已经遏制不住士兵们的逃亡。他们本就是沿海一带的宋人,对宋军还抱有一定程度的向心力。
士兵先逃,基层军官跟着逃,甚至到最后是中下层军官带头,整建制的跑到北面的宋军阵营中。
黑夜是元军主帅塔出的噩梦,过一夜手下几乎就要少一半人,连坐法没有用,反而逼的士卒们必须得联合起来跑。军法队也没有用,根本遏制不住滚滚的潮流,甚至有不少执法者自己也跑了。
宋军从北到南,压迫越来越重,并且以食物相诱惑,跑过去的元军士兵吃了一顿饱饭,掉头就成了反攻元军的前锋。
不甘失败的塔出发起了一次次决死的反扑,就像溺水之人徒劳的挣扎,这样的挣扎越来越虚弱了。
张镝指挥众军步步为营,中兴军为骨干,行朝军为辅翼,一点点的压缩包围圈,还有吃饱喝足的投诚元军在前方趟着路先攻。
就像钓鱼,把大鱼溜的累了,没劲了,也就到了起杆的时候。
在炮火配合下,陈闵率领数千敢死士从南岸登陆,从元军背后发动了攻击。
滴滴哒哒的冲锋号响,中兴军的总攻开始了……
元军阵地里大多数人已经虚弱的连刀都举不起来,目光呆滞的在地上或坐或卧,束手就擒。
塔出部下最核心的上万名蒙古兵也大部分被迫投降,这是第一次有如此多的蒙古真鞑被生俘,实为难得。
势穷之时,塔出不愿被俘受辱,拔剑自刎,但因缺水虚脱,连自杀都没有足够的力道,被发现时还没断气,瞪着眼睛好长时间才终于死透了。
刘深、百家奴等将尽数被俘。
“进剿”崖山的元军共有八万,战后伏尸二万余人,海滩为之变色,剩下近五万人被俘,夺船逃回不到一万人。
崖山之战堪称宋元战争的一个转折点,元廷部署在东南方向用于灭宋的军队主力丧失过半。
广东境内只剩下潮阳的李恒和广州的王守信、梁雄飞等部元军还略有一点战斗力。
其中广州的守军多是崖山战后败回的人马,都已成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更悲剧的是,由于广州屡次易手,元军上一次入城后干脆把城垣都拆了个干净。这么一来,偌大一个广州成了不设防之地。
张镝收拾完崖山的局面,趁势回军广州,广州元军兵无战心,外无城守,只一交战,王守信立刻败走,逃往韶关。梁雄飞自知不敌,俯首求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