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姐姐放心,我没事情,父亲虽然去了,但我还有哥哥、嫂子、侄儿和侄孙儿呢,我还不至于就像个玻璃人,碰都不能碰上一下了。”
贾璐娇柔的眉宇间透出一股坚毅来,这是黛玉从未见过的。
“你”黛玉正犹豫这说什么的时候,见墨染端着小米粥就进来了,喊道,
“姑娘,您的粥来了!”
这粥才热没多久,正温热适合的时候,贾璐又昏睡了真正一天一夜,早就饿惨了,端起碗,稀里呼噜得喝了起来。
黛玉见她喝得畅快,再大的忧心都放到了肚子里,只要能吃得下东西都算不得什么。
一大碗热乎乎的粥喝下了肚子,贾璐方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对着黛玉道,
“林姐姐,我没事,如今父亲新丧,我还得打起精神帮嫂子处理父亲的后事,父亲一辈子为族人奔波,我一个女儿家做不得什么事情,唯有让他后事做得风光,让父亲走得安心些就是了。”
忽得外间贾母一手拄着龙头拐杖,一手搀扶着鸳鸯,被一群穿麻带孝的媳妇婆子簇拥着进来了。
“璐姐儿,我可怜见的璐姐儿啊!”
贾母听闻自己那可怜见的小孙女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担忧非常,直道贾珍夫妇不曾照料好她,放心不下就要亲自过来看看,老祖母关心小孙女,这样的事情谁敢拦着,众人劝不下,只好跟着一块过来了。
谁知里头的场景和大家伙想得完全不一样,贾璐坐在床沿上头,手里拿着干干净净的粥碗,嘴角上头好挂着米粥糊糊,又是睡久了刚起来,脸上的红晕尚在,不过消瘦了些,瞧着却比站在一边的黛玉脸色还好些。
一时间,贾母也有些尴尬了。
贾璐瞧着众人的一身孝服,也知道事情不可违逆了,便是做了再多的心理建树也没得忍住,两行晶莹便滚落了下来。
墨染机灵,小的时候在贾母身边做活过,忙给贾母端了一张老藤圈椅到了贾璐床边,请贾母坐下了。
贾母拭去了贾璐的泪痕,轻拍她的手,宽慰道,
“你父亲虽去了,还有老祖母在呢!你放心,若是你哥哥嫂子敢欺负你!只管来寻祖母,祖母给你做主!”
身后一身孝服的贾珍夫妇被贾母说得委屈极了,却也不敢反驳,当是时,贾敬病重卧于榻上,他们两个身为儿子儿媳没有守在身边,本就为人诟病了的,只留了一个年幼未成年的妹子照料老父亲病床前,还让妹子疲劳过度,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贾母骂他们两句算是轻的了!
只能在自己心中宽慰自己,好在外头传闻不大一样,自己等人是为太上皇送灵而错过了自己父亲的最后一程,此乃重孝两难全,敢说他们不孝就是自己不忠了。
贾璐是知道实情的,忙解释了道,“还请老太太放心,哥哥嫂子待我极为宽宥,不曾有过半点怠慢之处。”
贾璐这般道,贾母也就罢了,再说就是以疏间亲了,摸着贾璐垂到腰际的秀发,因着这些日子保养不大好,有些干枯发卷,怜惜着道,
“可怜见的,才没有母亲,现在又”贾母道起情来,是个人都忍不住,贾璐也就红了眼。
“珍儿媳妇!”贾母喊了声,章氏起身到了跟前,道,
“老太太,我在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