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躲在屋里瞧着他在院子里光着膀子耍酒疯,一会骂贾政没用,一会骂老太太偏心。
一边丫鬟听着就心惊胆战的,道,
“太太,咱们要不要将老爷给扶进来,由着老爷在那边说这个胡话,老太太那边知道了,恐怕”
“啪!”地一声,陈氏将窗户关了起来,道,
“由着他闹,他也没说错不是,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偏心的母亲的!”
丫鬟听了吓得恨不得捂了她的嘴,四处瞧了瞧,悄声道,
“太太,您怎么也说这个胡话了!”
陈氏瞧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又是不屑又是心酸,贾母就像是一座大山死死得压在了他们大房身上,便是自己费尽心思讨得她的欢心又如何,只要涉及了大房二房之争,她老人家脑子不知道有多么清醒,像是现在,自己就是在屋子里抱怨一两声都不能。
陈氏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有说出来。
次日,贾赦在院子里醒了过来,整个院子里空无一人,抖了抖皱巴巴像梅干菜一样的衣裳,站了起来,撑着宿醉后酸胀的额头,骂道,
“娘的,都没人扶我回去的!”
正骂着,见旁边站着自己的心腹长随畏畏缩缩躲在了柱子后头,向他招了招手,骂道,
“你小子也不知道过来扶老爷我一下!”
他那个长随赶紧上前将他扶了起来,讨好道,
“老爷,昨儿您可真威风啊!”
贾赦以为他说的是自己喝酒的喝得威风,十分得意,道,
“那可不,你爷看看爷我是谁?”
长随谄媚道,“就是,老太太虽是长辈,但老爷昨天说的好啊,夫死从子,她老人家就应该听您的。若是不听话就废了她”
“什么?”贾赦一把拎起了他的衣襟,慌忙问道,“我昨天都说了什么?”
长随爷没想到自家老爷是这么个色厉内荏之人,颤颤道,
“老爷,是您昨儿喝醉了在院子里骂的,什么老太太偏心,什么老祖母就这样甩下自己去了,什么,什么的”
长随瞧着贾赦恶狠狠的眼神,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贾赦扔下了长随,抚着额头哀嚎了,他是记起了自己昨日的狂妄,对贾母一向的惧怕让他失了心神了,生怕老太太又训他一顿,便跑回了屋子。
颤颤巍巍等了一天,也不见贾母过来问询。
原来因着管家的是王熙凤,王熙凤也不想着他们大房再丢一回人了,也就瞒住了。
而鸳鸯知道一点,但是鸳鸯感念老太太救了她,也不愿意让她再为这个不孝子分心了。
而王夫人倒是有心传过去,不过近日薛蟠不是被柳湘莲揍了一顿吗?可把薛姨妈给急坏了,连连求到了王夫人这边,所以王夫人也没空管贾赦狗屁倒灶的事情。
不过贾赦不知道啊,他从来不认为贾家还能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贾母这个老祖宗的,见贾母一天下来也没有过来责问他,先是松了一口气,而后却又暗道,老太太就连自己骂她都全不管了,可见是对他心灰意冷,完全放弃了的。
这般以来,贾赦反而更加不高兴了些,又在屋子里开始砸东西了,隔壁屋子的陈氏听到了,不屑笑了,也不去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