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璐见地上的黑影子停了下来,心里一紧,这人不会是看到自己踩他了吧?悄悄放下裙摆,等了一会儿,还没个动静,悄悄抬起头一瞧,这人面无表情,看似十分严肃得瞧着自己,但这哪里能瞒得过多年上课一心二用的贾璐,瞧他那两眼无神的样子,真是连个发呆都不会,轻轻咳了一声。
“倒是高扬的不是,竟将姑娘放置一边自己楞起神来。贾姑娘,这玄真观虽地处偏僻,但美景还是有不少的,尤其是前一处的梅花尚开,比不得贵府上精心伺候的,但也独有一番野趣,不知姑娘是否愿见?”
贾璐听着他先认了错,心中的气就短了一截,又听他不提自己的失礼,更是彻底消了气,瞧着他叫自己贾姑娘,心中知晓他知道自己心中不喜,就改了称呼,想着刚才贾敬屋外也是很知礼地拱手走开,也有感他的体贴,强压下心中莫名的厌烦之意,渐渐消停下来,安安分分跟着陆高扬在道观四处闲逛。
好在,陆高扬也不似他表面那般高冷,照顾她年幼,常常停下来休息一二。
逛了有一会,到了午膳时间,两人也就结伴回去了,贾敬瞧着两人出去时还隔着远远的,回来时就有说有笑了,心中一时间也不是是心酸苦涩还是欣慰安然,这么一来,陆老爷带着陆高扬离开,贾敬也没再多留人,挥手让他们离开了。
陆老爷似乎知道了什么,不以为意,笑着带着自己孙子离开了。
如今是盛夏炎热,但在这深山之中,对于贾璐、陆高扬这样健壮的人而言,正是清凉舒爽的时候。
奈何陆老爷也是古稀之人了,一早上在阴冷的屋子里陪着贾敬下棋,膝盖骨到现在还散发着凉意,放慢脚步,细细感受温暖。
陆高扬自幼与祖父相依为命,哪里瞧不祖父身体不适,上前想要扶着,被祖父给挥开了,
“我哪里老到需要这个,我还想看着你娶妻生子呢,不过我恐怕还有得等呢!今天那贾家的姑娘如何?”
陆高扬自然知道祖父的意思,想着她幼稚踩影子的行为,便道,“不过是个孩子,哪能瞧得出来什么。”
就像陆高扬知道他一样,陆老爷哪里不知道自己孙子的想法。
那贾姑娘自己也是瞧了的,一团孩子样,想想也不被自己心高气傲的孙子瞧得上,更不要提忆君那孩子了。
“忆君是个好孩子,若是你父母都在,这当是一门再好不过的亲事了。不过如今,咱们家的事你也知道,仅凭着你一个人,真要这么慢慢爬,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重振我们陆家的辉煌,这贾家,不管是在京都还是江南都有几分势力,那荣国府倒也罢了,不过是个女人在撑场面,这宁国公,两子都是有能的,偏偏子嗣稀薄,这两兄弟,并这么一个姑娘,罢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佝偻着身子,蹒跚离去。
陆高扬才第一次发现自己顶天立地的祖父老了,感到自己身上陆家的担子更重了。
脑中不停回想表妹的音容相貌,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缱绻,整个人的柔和了下来,猛地一闭眼,片刻过后,睁开眼睛,此时,眼中哪还有一丝情绪,分明如深渊般神秘莫测。
陆老爷站在一高大榕树边上瞧得分明,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声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