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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点点头,不再多言,去内殿换了身戴孝明黄龙袍,由新晋东宫侍卫统领展鹏、郭郧并数十往日亲兵,一起往大明宫而去。

神京西城,荣国贾家。

大门前,一溜跪着三个人,两个年轻人,一个半大孩子。

三人皆着孝服。

三人之父分别为武定侯吴诰、靖安候徐忠,二人皆因背逆武王而被枭首。

但武王何其骄傲,念在他们往日之功,并未株连家人。

甚至目前还未夺爵。

吴诰之子吴锐和吴力和徐忠之子徐充当日在将武阁,将顽闹的贾环打的吐血。

原本以为崇康帝病危将死后,贾琮亦必死无疑。

却不想形势急转而下,一夜间,贾琮非但未死,反而成了武王遗散在外的爱子,如今更直接成为监国太子。

而原本生出凌云志的武定侯吴诰及靖安候徐忠等人,却落了个身死消亡的结局。

虽然吴锐、徐充等人心中恨欲狂,可蝼蚁尚且偷生,他们见武王并未将他们抄家灭族,连封爵都未剥夺,便心生侥幸之念。

但他们也知道,前提是让贾琮原谅他们。

因而,在他们族人的逼迫下,他们不得不连夜赶至贾家门外,赤着上身,跪地请罪,想请贾环饶他们性命。

贾政原本最是心软仁厚,见不得人如此伏低,可听贾环说,他们原是要贾琮洗干净脖颈去杀,还要杀贾家满门,毛骨悚然之余又勃然大怒,再不理此事。

贾环则带着侄儿贾兰,悠哉悠哉的出了门去。

贾家如今依旧还有一队二十人贾琮亲兵护卫着,其实哪怕只有一人,如今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打贾家主意。

贾环特意从西南角门出来,绕了一圈儿,绕到了吴锐、吴力、徐充三人背后,好生欣赏了会儿后,然后不顾贾兰的劝阻,飞起一脚,将徐充踹趴在地上,又连续两脚,把吴家兄弟也踹趴下。

三人初被袭时,勃然大怒,不过狼狈回过头见竟是贾环出来了,心中又升起喜意。

他们最怕的就是贾环根本不见他们,更怕贾环趴在床上卖惨装死,那他们就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若是能让贾环打他们一顿出一口气,他们反而会高兴些,能多些活路

不过没等三人做出悔恨的神情来请罪,却见贾环连看也不看三人,踩着他们的身体直直走上贾家侧门月台,又顿住脚,回头看他们。

吴锐三人正挤出笑脸,却见贾环笑的比他们还恶心。

贾环“回眸一笑”后,又转过头,十分粗俗的撅起屁股,冲着三人摆了摆

一时间,吴锐三人的脸涨红的比猴屁股还红

瞳孔都随那小屁股的摇摆开始放大

然而还不算完,三人正满心羞愤恨怒时,又见贾环忽然浮夸的捂住心口处,大叫一声:“啊旧伤复发,我要死了,三哥”

这一声“三哥”,叫的吴锐三人心也颤胆也颤,六只眼中惊恐的泪花飘荡着,似听到了什么世间最恐怖的名字

却见贾环又回眸一笑,冲三人不怀好意的嘿嘿一声,然后叫上了哭笑不得的贾兰,进了荣国府侧门。

吴锐三人甚至还能听到里面贾环在教子侄什么样的复仇才痛快,那就是:

杀人诛心

吴锐三人跪了一夜了,滴水未进,此刻被这孙子给戏弄至此,真真快要呕血。

他们真想提醒这王八羔子,你这是狗屁的杀人诛心,你这是杀人恶心

可是,人在屋檐下,他们又能如何

正当三人满腹悲愤时,忽然听到隔壁不远东府处传来一阵动静响声:

“奉太子殿下谕旨,接东府所有旧人进宫侍奉”

听闻此言,吴锐等人面色自然惊吓的煞白,而贾环的面色,竟也古怪纠结了起来。

他先看了看那浩浩荡荡的一批宫人和大车,又嘬了嘬牙花子,往里面瞧了瞧。

这事儿闹的

荣禧堂东廊下三间小正房。

炕上的秋香色大蟒条褥都已被换上了湘竹凉席,王夫人与薛姨妈姊妹二人围着炕桌坐着说话。

王夫人见薛姨妈神色苦楚,叹息一声道:“你又何苦急着搬出来都到这一步了,琮哥儿太子也说了,过二日便来接宝丫头。再怎么说,一个良娣也是少不了的。再往后,总有一个皇妃的位置。”

所谓良娣,即为太子内官,又名太子侧妃,可纳二人。

除了良娣外,还有孺人,可纳十人。

薛姨妈闻言,面上的懊悔之色愈发难掩,落泪道:“姐姐,前儿我真是迷了心了,怎就拦下了宝丫头都是我糊涂了,若不然”

若不然,莫说良娣,就是太子正妃的位置,都够得着

一个正一个妾,地位将是天差地别

不止影响现在,连子嗣都能影响。

而且,从来只有后族之说,却没听说过妃族

薛姨妈又道:“不能再在东府住下去了,昨儿收拾了一宿,刚刚才搬完,如今再住在太子的旧宅里,往后让人说嘴。”

此言一出,王夫人就明白了薛姨妈的心意。

她这个妹妹还是没放弃太子妃的野望

太子妃乃未来国母,何等尊贵,德行品性上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瑕疵。

未婚同居,妥妥是被士林说嘴的大忌。

虽然此刻搬出来未免迟了些,但只要比那位早一些,不就有点优势

对于薛姨妈的算计,王夫人也不知该笑不该笑。

她也不想想,什么样的道德瑕疵,能比得上生死契阔、同生共死的分量

更何况宝丫头和黛玉,又有什么分别

不过王夫人也明白,薛姨妈这是悔青肠子后头脑犯糊涂了。

她提醒道:“妹妹,宝丫头的事你往后少管些罢。那位是心思极正的人,哪里会受人算计你莫要适得其反,再拖一次后腿”

薛姨妈闻言却立刻激动道:“姐姐这是什么话我哪里算计哪个了我拖后腿难道我还会害我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不成”

王夫人素不愿与人争论,见薛姨妈如此,只能叹息一声。

她现在也没心思替娘家外甥女儿多想什么,她此刻心里何尝好受

原本,她差点就要成太后的亲母。

如今却

连宝玉的国舅身份也化为了泡影。

正当这姊妹二人长吁短叹时,忽见薛姨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