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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看起来,却似乎没甚压力,拉着湘云的手,小声道:“云儿,你放一万个心,断不会让人带了你去的。你难道还不信你琮哥哥”

湘云此刻六神无主,能信什么唯有恐惧和心碎。

倒是一旁的宝钗,眼神有些讶异的看了眼黛玉

正这时,却听到“蹬蹬蹬”的无礼脚步声再度奔来。

这次却没人再责怪这脚步声粗鲁了。

一个个脖颈伸长,急瞪着眼看向门口方向。

就见一道小身影急速跑进来,站定后,“呼哧呼哧”的喘气不停。

众人虽急切,可见他如此,倒不好催促,只等他早些平静下来。

可一连喘息了半盏茶功夫,这小东西还在喘,眼睛却滴溜溜的乱转,明显别有他意

熟悉他做派之人,纷纷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

往日里宝钗早已慷慨解囊,但她现在关心则乱,也不便出面。

倒是黛玉似无所顾忌,从袖兜里取出荷包,倒出一把银瓜子,让身后的紫鹃送了过去。

见那小子喜滋滋的接到手,上面的长辈才恍然大悟,一个个差点没气的原地爆炸。

“什么好下流种子,下作娼妇教出来天打雷劈的畜生”

贾母勃然大怒之后,指着赵姨娘一通臭骂。

正大骂不已,就听堂下传来一道她死都没想到的声音:

“滚”

别说满堂人都惊呆了,贾母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堂下的贾环。

唯有赵姨娘亡魂大冒,连滚带爬的上前,抓住贾环的脖子就往下按,要他跪下磕头赔罪。

贾环拼命挣扎脱了,大声道:“不是我说的,是三哥说的。”

赵姨娘手一松,问道:“是你三哥让你骂人的你怎能听他的你这蛆了心的孽障撞客了”

没等她啰嗦完,贾环就截断道:“不是,是三哥听了那锦衣卫北镇抚司的镇抚使说,要请云姐姐回镇抚司坐坐,当面啐的他,叫他滚若不是老爷拦着,三哥这会儿怕已经拿天子剑斩了他的狗头”

贾母闻言,大喜过望,几喜极而泣。

能救一个湘云,岂不是还能救下保龄侯府

然而却听贾环又道:“我三哥说了,云儿姐姐是老保龄侯长子之女,和谋逆反贼史鼐根本不是一房的,诛族也诛不到她这一房头上来。保龄侯史鼐造反,但忠靖侯史鼎还平叛救驾有功,难道也牵扯进来哪个有异议,想要攀咬云儿的,只管让他们到他跟前,当面来说。三哥还说,便是在御前,他同样有理。说罢,就让那猪油蒙了心的镇抚使速滚了。”

贾母:“”

正当贾母被一盆冷水浇到头上,大失所望,而贾家姊妹们纷纷恭祝湘云逃得大难时,就听外面廊下传来小角儿欢喜的通秉声:“侯爷回府啦咯咯咯”

第六百三十五章刻薄

人还未见,宁安堂上众人却听到门外廊下传来的说笑声

“老爷做的对,我先前都未想到,老爷收藏的那卷唐朝褚遂良的拓本,可是万金不易的孤本,合该好好保存。至于些许家财损毁,不值当什么。千金散尽还复来嘛”

“对对对对对到底还是琮儿明理,不是那些不读圣贤书的内宅妇孺可比我就说,琮儿必能知我,哈哈哈”

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对话,贾母等人黑下脸来,王夫人摇摇晃晃,又快要昏倒过去。

还是王熙凤眼明手快,一把搀扶住。

就听贾琮的声音又传来:“不过当叫太太也不必伤心难过,陪嫁中金银是烧不坏的,就算化在地上了,也可让人拿去银楼重新融了。至于其他一些家俬古董,我去旁处寻些来,总给太太填补上才好。太太素来贤德慈爱,就那么点嫁妆傍身,若因战事毁了去,并不好。”

此言一出,王夫人神情猛然一震,就又听贾政声音传来:“不必不必,琮儿你外面那么多国朝政务都忙不过来,怎能为了家里的些许小事牵绊住”

王夫人听闻此言,眼前一黑,喉头有些发甜

幸而贾琮声音又自门口传来:“呵,老爷都说了是小事,值不当什么的,顺手为之罢。”

此言罢,众人就眼神灼灼的看着珠帘打起,贾政和贾琮叔侄二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宁安堂上。

贾琮似被满堂放光的目光给唬了一跳,顿住了脚步,视线横扫一周后,在哭成了泪人的湘云面上顿下,微笑道:“这是怎么了可是我手下那个没脑子的混帐东西,唬住云儿妹妹了回头我叫他来,给云儿妹妹磕头道恼可好”

湘云嘴巴瘪啊瘪,满脸的委屈,泪水模糊了眼睛,像是要寻贾琮算账般,一步步走过去。

贾环这会儿抖起机灵来,站到贾琮跟前,大力防备,似要保护他三哥。

不过被贾政瞪了一眼后,就悻悻躲开了,藏到贾琮身后

湘云走到贾琮身前,呜呜的哭了起来。

贾琮微笑着,正想抚一抚她前额的发梢,只是他刚一抬手,湘云就一下扑进他怀里,大哭起来。

贾琮呵呵笑着,抬起的手放在她背上轻拍着,宽慰道:“好了,没事的。有我在,谁还能欺负了我妹妹去”

感觉到湘云背后衣襟都被汗水湿透了,贾琮知道她经历了怎样的大恐惧。

他看向素来同湘云交好的宝钗,道:“宝姐姐,带云儿去换身衣裳,洗漱洗漱,大悲大喜伤身子。”

宝钗笑着起身应道:“好。”

说罢上前,拉起还埋头在贾琮怀里大哭的湘云的手,道:“好了,都说了几百回了,你琮哥哥哪里会让你出事偏你不信。”

黛玉也上前,也笑道:“走罢,到我那去吧,宝姐姐的衣裳你未必穿的上。”

湘云这才呜呜着从贾琮怀里起开,巴巴的看了贾琮一眼,贾琮微笑着颔首道:“放心去吧,没事的。”

湘云随着一众姊妹们离去后,宁安堂上的气氛又沉闷了下来。

贾母红肿着老眼看着贾琮,似等他一个交代。

倒是王夫人目光出奇的慈爱

贾琮身上的重铠早已退去,穿着的是一身蟒袍玉带,愈发衬的面如冠玉,秀逸不凡。

但他面色漠然,看着贾母道:“史家保龄侯府的事,老太太不要多想了,绝无任何转圜的余地。”

贾母闻言,眼泪登时就落了下来,有些凄然的看着贾琮道:“那是你表叔家,我的娘家,也是你老子和老爷的母族”

贾琮看着贾母缓缓道:“前日夜里,立威营突袭贾家,若不是防卫得当,我手下兵马拼死抵抗,整个贾家将会迎来灭顶之灾,老太太是见过阵仗的,当知道一旦前夜贾家被攻破,贾家人将会遭受什么样的境遇。那一刻,史鼐有没有想过他是我表叔,有没有想过,史家是贾家诸人的母族况且,如今也不是我想宽恕救史家一命,就能救得了他们的。谋逆大罪,谁人能救能将云儿从保龄侯府摘出来,贾家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老太太,这个时候,不要有任何动作,否则牵连到贾家,牵连到宫里大姐姐,万事皆休。”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齐齐一变,贾母先是震怒哀绝,随即颓败的闭上了眼,流下泪去。

贾琮都说的那样明白,救一个湘云已经要付出大代价,再救其他,怕却是力有不逮吧。

她自然不知道,贾琮救湘云的代价,大概就是会再被崇康帝当面骂一句“色令智昏”

以贾琮如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