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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说通了贾政这一关,却在贾母这一关处卡住了

王子腾面带悲戚愧然之色,看着贾政道:“姊丈,此皆王家之过也”

说罢,虎目中竟生生落下泪来。

贾政见之唏嘘不已,叹息一声,可他素无急智,又能有什么法子

见贾政只是跟着长吁短叹,并无他言,王子腾心里怄个半死。

不过随即释然,贾政但凡是个有主意的,贾家的家业也轮不到王家来沾光

王子腾干咳了声,越俎代庖的问那嬷嬷道:“不知老太太可还有其他的交代”

那嬷嬷看了贾政一眼,见他没说什么,便答道:“老太太还让二奶奶打发人去东府,等侯爷回府后立刻过来,她老人家要问话”

王子腾倒吸了口凉气,心里苦涩不已。

他对贾家的情形了如指掌,可再怎么想,也没想到,贾母这个时候会和贾琮是一路人。

他们或许想的不同,但殊途同归,都不愿见到王家好

现在想想也是,贾家这位老太太,原就一直不怎么喜欢王家啊

这下糟了,王家落到了一个极尴尬甚至极危险的地步。

一旁贾政见这大舅子满脸的苦涩,心生不忍,宽慰道:“你且放心,琮儿是个心善大气的孩子,不会计较这些的”

饶是此刻王子腾心里憋闷愤恨之极,可听闻此言,仍旧忍不住笑出声来。

贾琮是个心善大气的孩子

这大概是王子腾有生之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自贾琮承爵袭官以来,才几年功夫

他手上的人头,比王子腾几十年做官砍下的脑袋还多

但凡得罪他的,有一个落到好下场没有

远的不说,就看看现在王家和孙绍祖的下场。

王家就不用多说了,一番苦心谋划付诸流水。

至于孙绍祖

王子腾绝不信,孙绍祖还能活着从诏狱里爬出来。

说句自己心里都不愿承认的心里话,王子腾如今对上贾琮,已经有些发怵了。

这个少年,心性冷酷狠辣的让人简直难以相信

更可怕的是,手段还如此老辣

行事堪称滴水不漏

今日贾琮做到了这个份上,实际上就是上门打脸。

可是如今满神京的勋贵,都没人会说他一个不字。

原因很简单,贾琮在王家,一直保持着对他的尊敬。

若非李氏说出“窑姐儿”这三个字,贾琮怕连她都不会对付。

但他想要达到的目的,却早已经得逞。

这等手段,贾政竟还说他是个善良大气的好孩子

见王子腾忽然发笑,贾政眨了眨眼,一时想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王子腾正想解释,就听外面传来通报声:“老爷,侯爷回来了”

贾政忙道:“快请琮儿先到这来”

见礼罢,贾琮面带微笑的看着贾政,问道:“老爷急招侄儿来此,可有何吩咐不成老太太那边也催的急。”

贾政闻言一滞,看向王子腾。

王子腾满面愧色,对贾琮道:“琮哥儿,今日之事”

话没说完,就听贾琮微笑道:“今日并无何事,孙绍祖之事和王家无关。舅太太收下孙绍祖一间门铺,也并未记在王家名下。天子皇恩浩荡,信重舅舅清白。所以,舅舅放心罢。纵是舅太太,明日也会开放回府。”

听闻此言,王子腾又喜又惊,道:“果真”

贾琮点头微笑道:“天子金口玉言,岂能为假”

王子腾海松一口气后,又微微皱眉道:“你舅母,还要在诏狱内过夜”

说着,脸色复又难看起来。

贾琮呵呵道:“亦是天子旨意说句逾越的话,舅舅还是先回家,在后宅修一座庵堂罢。舅太太性子不大好,又不积口德,这般下去,早晚遗祸王家。”

说罢此句,也不看王子腾骤然变色的脸,对贾政道:“老爷,老太太在里面急等着,等的久了,少不得又要发作,侄儿先进去了。”

贾政忙道:“去吧去吧,快去吧若老太太怪你,你只管说是我喊了你去”

贾琮呵呵一笑,转身出门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贾政满意之极,对王子腾笑道:“怎样,我便说了,琮儿心性善良厚道,为人大气,不记小仇。虽然也说了点气话,但他到底还年幼,我们做亲长的,当多包容一二。”

王子腾闻言,眼泪差点落下来。

神他么善良厚道

荣庆堂。

听闻贾琮归来,贾母被鸳鸯、凤姐儿搀扶着回了正堂。

却依旧没叫起王夫人来。

今日,她真真恼到骨子里了

贾母自忖贾家对王家已经仁至义尽了,多年的扶持,几辈子的联姻,可以说就是对史家,都没对王家好。

到头来换来的是什么

是羞辱

李氏那贱妇,当着满堂勋贵诰命的面,羞辱贾琮,那便是在羞辱贾家

她再不喜欢这个孙子,可说到底也是贾家的家主,荣国公的承爵人,如今贾家在外面的旗帜人物。

李氏这般作践,难道不就是在作践贾家

贾母多年来一直忍着王夫人为娘家说话,分些好处,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本就是大方的性子,也信奉家和万事兴的道理。

再加上王夫人、王熙凤一直待她恭敬,处理家务上也从未出过漏子,她这才忍了这么些年,只当没看到。

但这一回却不成了

王家算计着贾家,把贾家的门生拐入门下,还求着贾家将那么多门生故旧“借”到手中,大有刘玄德借荆州的架势。

这些她本不愿意,可既然有天子的旨意,贾琮又另作了安排,她也不多理论。

谁知她一忍再忍,竟忍来这么个东西。

让贾母多年积攒下的不满,一下子爆发出来。

因此才让王夫人跪了这么久,还没开口准她起来。

这个世道下,婆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