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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看向不请自来的江南按察司按察使诸葛泰,问道:“臬台大人,有何事指教可是当初答应我锦衣卫的骡马大车都备好了”

当初贾琮以雷霆之势圈禁白家,又牵出秦家,抄家拿问,做成了江南督抚做梦都想做的事。

他们为了插一手进来,不得不答应贾琮提出的条件。

直至此时,诸葛泰想起贾琮狮子大开口,都忍不住心里哆嗦:七百八十匹骡马,一千六百架大车,二十条千石大船,三十六条五百石小船

饶是以江南省府衙门的富庶,想要筹措出这些物资来,也不是短时间就能办到的。

诸葛泰闻言面色一滞,干咳了声,道:“骡马大车都在筹备中,大人放心,金陵那边最多再有半个月,就能交接了。”

贾琮看着诸葛泰点点头,道:“希望臬台大人言而有信,不然,本座便要去江南藩库自取之了。”

诸葛泰闻言面色骤然一变,想要爆发,终究还是忍住了,他压下怒气,道:“指挥使大人放心,江南富庶,大人所提要求虽多,但也并非太难之事。”

贾琮闻言,道:“那就再信臬台一回,此事暂且按下不提。”

说罢,自顾自的喝起茶水来。

似是端茶送客

诸葛泰见之苦笑,决定开门见山道:“贾大人,我是厚颜上门求援的。”

贾琮奇道:“臬台大人掌一省刑案,位高权重,寻我求援什么”

诸葛泰没有打官腔,他知道在贾琮这个官场异数前所有的官腔都是自寻苦头,便将江南省府遇到的困难说了遍,譬如他们的人连扬州府周边县镇都进不去,和江南八家家主的谈判更是毫无进展

贾琮闻言后,目光中毫不掩饰讥讽之色的看着诸葛泰,道:“都到了这个地步,你们居然还办不下来”

诸葛泰是真感到惭愧了,连连摆手道:“羞愧之至,羞愧之至”又叹息一声道:“抚台大人可以剥去一个举子的青衿,可以剥去两个举子的青衿,却不能将江南所有举人的青衿都剥了。更别说那些乡老了大人,这都是赵家那位赵玉华留下来的计谋。”

贾琮呵呵一笑,道:“你不必激我,赵玉华的脑袋此刻都在扬州城外京观上垒着,本官的任务便算圆满结束了。至于其他的恕我也无能为力。”

这种脏活苦活背黑锅的活寻到他头上,还是空口白牙,简直笑话。

他们动不得举子,动不得乡老,贾琮动了难道就能落到好

他也要好名声的

诸葛泰懒得周旋,沉声道:“大人若能助我等打开局面,本官保证,大人所需的骡马大车和大小船只,十日之内准时交付”

贾琮提醒:“这是你本来就应该做的。”

“”

诸葛泰气急,深吸一口气,道:“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加一成”

“三成”

“一成半”

“两成半”

“两成最多两成,不成就作罢”

“成交”

s:关于前文那个关于cde杯的解释,原来是错的,我百度出来的居然都是错了被一个资深读者iaiaia的打脸。在此郑重说明一下,虽然那个解释是错的,但我真有过女朋友,本人非处。

第四百四十九章师恩似海

莲苑。

自宋岩、甄应嘉并江南七大家主入驻以后,此处便再不曾宴客。

这是甄家的产业,其实说来有趣,本该是日入斗金的销金窟,可贾琮查到的消息,甄家每年都要往这里赔尽至少上万两的银子。

原因无它,收费太低,且免单太多。

凡是名士在此举报诗会,莲苑都只收成本材费。

若是作得出好诗佳作,更是可以免单,只需将佳文送往金陵甄府便可。

而所谓的佳作,大多是或明或暗称颂甄家礼贤下士、甄应嘉贤明爱才及甄頫俊杰雏凤的作品。

虽然自莲苑里,甄应嘉成就了江南诗佛的美誉,甄頫更是位尊江南第一公子,可每年往这里赔进的真金白银,却让甄家也隐隐吃不消。

要知道,就算一个一等亲王的年俸,也不过是一万两银子。

甄家只在扬州府一座别业里一年就丢进一万两白银,奢靡之费,可见一斑。

不过,一分钱一分货,大把的金银撒下,这里的确是难得的受用之地。

贾琮被甄家豪奴请进来后,顿觉春风拂面,花香阵阵。

他身上的棉锦大氅,与内里诸人单薄潇洒的春衫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他看起来却并没什么不适应,也没有接过美婢们送来的春衫更换。

只解下大氅,交给尖帽侍者后,就直接往莲池边走去。

一群六七十岁的老翁看到他这个态度,面色不由微微一变。

相互对视一眼,目光复杂。

一来感慨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

二来郁闷为何自家子弟中,就无这等成色的少年。

在这等场合下,绝大多数人的选择,都会是随波逐流,入乡随俗。

能有自己的坚持,且并非狂傲或自卑使然,而是自信处之

这等心性,由小见大,由不得他们不激赏。

再加上贾琮愈发清秀绝伦的相貌,一身飞鱼服衬的恍若谪仙降世

愈是老夫子,愈是明白“身、言、书、判”的重要。

大挑四目,“身”居其首,可见官场上颜值的重要性。

而这一项上,贾琮毫无疑问超过世间大多人

贾琮稳步上前,先见过坐于正中莲台上的宋岩,行大礼道:“弟子见过先生,请先生安。”

宋岩布满老年斑的脸上满是慈爱之色,根本不加掩饰,点头道:“好,安。起来吧,昨夜忙了一宿”

昨晚那样大的动静,莲苑自然不会不知。

贾琮摇头,笑了笑道:“跳梁小丑,自取死路,无足挂齿。”

宋岩含笑点头,一旁的褚东明却啧啧道:“清臣,你好大的口气,明香教妖人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整个扬州府数十万百姓夜不能眠,甚至整个江南为之震动,你只视他们为跳梁小丑,莫非生有骄矜之心这可不好,你的路才刚开始,须知骄兵必败的道理。”

其他老者也纷纷颔首,看贾琮如何答。

贾琮不疾不徐,无轻狂之态,亦无不安之色,他微微躬身答道:“东明先生所言,自是有理,骄兵必败。明香教匪徒,视我锦衣卫为无物,区区邪教贼子,也敢行劫牢之事,岂非不自量力

至于先生所言扬州不安、江南不安,晚辈眼力浅薄,未曾发现。

只是于江山社稷而言,明香教之乱,确实不值一提。

他们最大的用处,就是成全晚辈以其百余贼匪之首级,垒京观,警世人。”

莲苑内忽然宁寂下来,众人打量贾琮的目光变得幽深了些。

过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