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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再度不语,连面上的微笑都敛去了。

“怎么了”

叶清关心问道。

贾琮轻轻吸了口气,沉声道:“清公子,以你绝世之才,不会看不清世局。如今圣天子在堂,勤政爱民,朝堂政局稳固,万民民心所向,天下大势早已定矣。武王虽大功于社稷,但此时非彼时。

如今你愈陷愈深,太后凤体安康时自然无事,可是”

需要忌讳的词太多,贾琮都难以继续,他摇头道:“该怎样做,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宫廷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清公子也比我更了解。我视清公子为友,希望你好自为之。

另外”

贾琮余光看了看左右,展鹏和叶清身边的人手,此刻都在四面八方警戒,不在近前。

他方又压低声音道:“清公子,那种能治创伤的药,不是包治百病的救命圣药。它可以暂时治疗武王的病痛,却不能恢复他的生机。武王心存死意,已经熬到了油尽灯枯,就是华佗再世,也难让他重现生机。

你这样亲近武王府,就不怕日后”

叶清充满神采的大眼睛里,看着贾琮的目光说不出意味深长,她扬起嘴角,大眼睛也愉悦的弯起,笑问道:“你这是在关心我”

贾琮心里无语,太精明的女孩子,无论何时都不会让别人掌控主动,左右话语权。

他费力劝说,虽然本质上是怕日后叶清遭清算时,会牵连到他,但未尝就没有关心之意。

可这丫头,一句话就翻了盘

见贾琮瞬间冷脸,叶清先是得意的哈哈一笑,然后歉意道:“顽笑话,别生气嘛。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真要事不可为那一天,你只管奉命来拿我便是,我不怪你,更不会牵连你你信么”

贾琮闻言,生生被气笑,他信个锤子。

不过,真到了那一日,他未必会给她牵连到他的机会

也不知是不是猜到了贾琮的心思,叶清也不言语了,两人沉默的沿着古街行走了许久,叶清却又忽然笑道:“清臣,近来可有佳作出在这秀美的江南水乡散步,无诗词为伴,岂不是缺憾”

贾琮摇摇头,道:“没什么佳作。”

叶清笑道:“爱莲说不是呵呵,有时候真让人想不通,世上怎会有你这般惊艳之才也不怕你着恼,起初时我并不相信那阙赠杏花娘是你所作,不信的人也很多。可各方人士查来查去,也查不出你背后到底有何人捉笔。无可奈何下,不得不承认。只是如此一来,你的才华就太让人嫉妒了。大乾开国百年,加起来的传世之作,都没你一人多。”

贾琮摇头道:“我若说,这些都是梦中贤能所作,我不过是拾人牙慧,你信么”

叶清抿嘴笑道:“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贾琮抽了抽嘴角,看着她戏谑的绝世美颜,恨不能给她一锤

你那神色是信的神色么

贾琮无语摇头道:“不说我了,没什么好说的,说你自己吧。”

叶清笑道:“让我作诗太难为我了吧,你故意想出我的丑不过我可以诵诗一首,应应景。我念一首女人的诗如何,不能让你们男人专美于前”

贾琮呵呵道:“也好。”

叶清还真清了清嗓子,诵道:“弯弯柳叶愁边戏,湛湛菱花照处频。妩媚不烦螺子黛,春山画出自精神怎么样,这首柳眉不错吧”

贾琮面色古怪的看着嘴角带着坏笑的叶清,认真道:“清公子,你这是在调戏我么”

叶清哈哈大笑起来,明媚充满神采的大眼睛和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有些炫目,大笑罢,她坏笑着问贾琮:“你来江南也有些日子了,金陵有你先生在,你不敢去秦淮河上顽乐,可这瘦西湖也是人间一等一的好去处,你就没去领略一番风采,展现你天下第一才子的风骚”

叶清诵的柳眉,是唐代平康坊名妓赵鸾鸾所作。

柳眉倒也平平,她还有一首诗写的更好,诗云:

粉香汗湿瑶琴轸,春逗酥融绵雨膏。

浴罢檀郎扪弄处,灵华凉沁紫葡萄。

叶清诵她的诗,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这首极香艳的艳诗。

故而有贾琮“调戏”之问。

而她一个女孩子敢当街念此诗,在这个时代,已经不是放飞自我那么简单了,简直是走火入魔。

正常来说,贾琮若果真是儒家门生,就算不当面斥责,心里也要骂一声“不自重”,割袍断交。

可他却这样问叶清,就让她笑的如此开颜。

叶清知道自己,本就是异数,本就当作男儿教养,又何必再拘谨自己作伪

而贾琮的应对,也是她一直以来欣赏他的缘由。

这世间,怕再无第二人能有这等接受能力。

贾琮见她高兴成这般,问这样直白的话,苦笑摇了摇头,道:“还没时间,尽忙着那些破事不过倒是和家里姊妹们约好了,过几天寻两条船,去瘦西湖上逛逛,见见景儿。”

叶清高兴的大眼睛愈发明亮,道:“好啊正好和你家女孩子认识认识唉对了,你可以叫两个花魁作陪嘛。”

贾琮点点头,咬牙道:“对对,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点个当红头牌,让你好好快活快活”

叶清闻言半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似想用她那绝世美颜贿赂老天爷

虽然自出京之后,她就全身轻松了许多,但也还是第一次笑的这么痛快。

笑罢,叶清一边擦拭着眼角笑出的泪水,一边感慨道:“我还真没想过,此生能与一人这样聊天。”

贾琮冷笑道:“你这一生还长,现在回忆是不是太早了些”

叶清不理,问道:“对了,还忘了问你,那位薛家姑娘如何了京里满是你们私奔的消息,我让人在你府上打听了下,那位薛姨妈和你家那位王夫人,很是不高兴呢。”

贾琮闻言,转头看向叶清,面上没有笑容。

叶清提醒道:“你别看我,是你自己行事不密。京里盯着你的人家不知有多少,尤其是我在太后娘娘跟前否了你后,要不是你家还在孝期,往门上提亲的人怕要踏破门槛。薛家在金陵算是豪门,可进京之后,实在算不得什么。再者婚姻大事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带着人家南下”

贾琮呵呵笑着打断道:“既然你已经查了,就当知道她们为何南下。知道了还说这些闲言碎语,就极可笑了。”

叶清深深看了贾琮一眼,道:“也罢,你本不是世俗人,自不会理会这些。那些人,也多半不是你的对手。只需防住人言可畏就好好了,不说这些了,如果需要帮助时,甭客气便是。清臣,你可有落脚地安置我若没有,我和薛家姑娘凑合两天也没关系。放心,我不会欺负她。”

贾琮无奈道:“她已经回京了才刚到这,京里就派人传来消息,说是她娘思子女过甚,病倒在榻,让速归。”

叶清“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