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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腾苦笑道:“太夫人,琮哥儿之言,实乃千金不易的金玉良言。至此境地,与其坐以待毙,让对头弹劾参奏,不如主动去陛见请罪。这等法子,说来简单,可若非极冷静果决之人,绝想不出这等壮士断腕的主意,也下不得这样的决心的。

非晚辈恭维,贾家有此子在,未必不能重复先荣国时的光辉,再延家族百年富贵又有何难”

贾母闻言,目光复杂的看向贾琮。

先前贾琮没来时,王子腾何等气度,岳峙渊渟,压的贾政、贾琏等人气场全无。

然而贾琮回来后,几番话,就挑的王家人仰马翻,更让王子腾甘愿去领罪。

这个孙儿啊

王子腾又赞了两句后,便吩咐人送李氏回去,他则亲自带着王礼,并今日抓的那两人,一起送给了锦衣亲军。

随即,入宫请罪。

待贾政、贾琏、贾琮重回荣庆堂后,贾母止住了和王夫人的谈话,王夫人的面色看起来没那么差了。

贾母有些疲惫的问道:“都完事了”

贾政应道:“已经带人离去了。”

贾母滞了滞,没好气道:“我没问你,我问他。”说着,指向贾琮道:“一天到晚尽你惹事还没完没了,变本加厉了我问你,这一出现在完了没有”

贾琮面色淡然答道:“御史大夫将琮摘出此案,至此,应该没有贾家什么事了。”

贾母哼了声,道:“也不见得吧,我问你,你那丫头怎么办你总拿眼睛盯着我们身边的奴才挑不是,现在轮到你自己的丫头不争气,我看你还有什么脸”

贾琮有些无奈,道:“是,老太太教训的是秋珠,虽未犯下大罪,但到底触犯了不该触犯的规矩。若是寻常失误,我不是不能容她,可是这种事琮以为,在外面替她寻个活计做吧,家里却留不得了。”

贾母闻言,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面色发臊的贾琏,哼了声,道:“你倒是心狠,人家又为你和人厮打,又要跳井,你连一次都容不得”

贾琮解释道:“并不是容不得她,只是与她换个做事的地儿,必回保证给她留给活路。”

贾母生生气笑了,跟薛姨妈道:“听听,听听,这就是读书人的说法分明就是把人赶出去,还说的那样好听。”

薛姨妈今日尴尬的坐了一天了,这会儿将将回过神来,勉强赔笑道:“哥儿是个出息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也是有的。”

贾母哼了声,道:“他整日里除了惹东惹西不安生外,还能做什么一大家子跟着他担心受怕,这就是他的出息”

薛姨妈不好劝了,贾政正要辩解一二,今日之事,如何就能怪到贾琮头上

却又听贾母叹息道:“也没个法子,摊上了还能怎么办既然当初从外面抱回来了,就不能打死了账,若真能如此倒好了,我也能落个清静

罢了,既然你容不得人家,院子里便要少一个小丫头子,回头把门口的小角儿领了去当扫洒丫头去吧。

免得你总在外面说嘴,说我们做亲长的,整日里苛待你。

你不害臊,我们还害臊呢”

王夫人:“”

薛姨妈:“”

贾宝玉:“”

不是说的好好的,连根毛儿都不给他么

而就在贾家众人氛围,终于变得有些和睦时,在外界,由贾琮一手挑起的乡试舞弊案,却陡然狂风大作,掀起了惊涛巨浪

第二百章事败

大明宫,上书房。

气氛恍若万钧雷霆压顶

崇康帝一张脸自得到杨养正的奏报后,便再未晴过。

他简直不敢置信,竟会有这等事出现。

他并非养在深宫长于妇人手的昏庸帝王,知道历代科举,鲜有不泄题者。

但别人的泄题,多是云里雾绕的泄露一两个字眼,最甚者,泄露一两题就了不得了。

然而在这本小册子里,别说第一场的七道义题,连第二场五经题并诏、判、表、诰各一道的题目,和第三场的策论都记录在内。

这些题甚至还不应该存在,连主考官都不知道才对

如今却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手上,这就是他以帝王之尊,强行扶持的阉党

崇康帝似乎已经看到那些新党中人,对他的讥讽和嘲弄

“砰砰砰”

养心阁殿内的金砖上,大明宫总管太监戴权跪在地上一直在磕头,额前已蒙血迹。

然而纵然如此,也难解崇康帝心头之恨

见此,犹豫再三,杨养正还是将贾琮所猜测说出,旧党子弟怕多有一本这样的册子。

此言一出,整个养心阁内的气温再降三分。

崇康帝面色变得十分可怕,甚至有些狰狞,他眼睛直直的看着杨养正,声音渗人的一字一句道:“杨爱卿,你可确定”

杨养正心中一叹,缓缓颔首道:“十之八九,一查便知。”

崇康帝信任杨养正,听他如此之说,愈发连声音都变了:“好,好”

戴权这次是真的怕了,他哭求道:“主子,奴婢指天起誓,这次乡试但凡收了一两一文银子的贿赂,甘愿受千刀万剐凌迟之刑,剐下来的肉下油锅,再喂狗喂蛇奴婢不敢表功,但实是一心为主子着想,怎敢在这样的大事上弄鬼求主子明察,奴婢甘愿粉身碎骨,甘愿粉身碎骨,只盼主子别怒坏了身子,那才随了背后之人的愿啊”

这等诛心之言,让杨养正都忍不住紧缩了瞳孔。

好一个阴毒的阉人

只是这等卑劣的挑唆之言,偏被自感尊严被践踏,颜面扫地的崇康帝听进心里去,崇康帝上前一脚踹翻了拼命磕头的戴权,厉声骂道:“瞧瞧你举荐的是什么狗东西瞎了眼的狗奴才,朕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戴权被踹,心里却海松了口气,有时候挨打挨骂不是件坏事,真正看也不看一眼,那才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忙爬起来重新跪稳了,请罪道:“奴婢再三告诫过赵敏政,绝不可辜负主子皇恩,他如今犯下这等大罪,死有余辜奴婢识人不明,也甘愿领死。只是奴婢敢用人头保证,旧党一脉的子弟被算计,绝非赵敏政所为。”

崇康帝闻言,喘息中,发出几声渗人的冷笑。

他焉能不知此事

正因如此,他才愈怒,愈恨

此刻,崇康帝当真生出一种养虎为患,尾大不掉的感觉

杨养正躬身禀道:“陛下,依臣之见,此事必非元辅所为。以元辅之胸襟气魄,行事手段虽酷烈,却从不失光明。”

的确如此,宁则臣何等骄傲之人,想打哪个,直接打在明面上,霸道绝伦。

何须用这等下作手段

崇康帝闻言皱起了眉头,却听戴权哭声道:“纵然不是首辅所为,也必是新党大员所为,这更了不得,赵匡胤陈桥兵变时,也是被部下强披黄袍哎哟奴婢该死,胡说八道,奴婢该死”

然而崇康帝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