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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对他这个长子的要求也高。

只可惜,他却总达不到父亲的要求,每每看到父亲失望的眼神,他就愈发自卑。

时间久了,也就愈发抗拒上进,抗拒父亲的要求。

成家后,发妻是六部阁臣的爱女,出身名门,望夫成龙之心也就急切。

夫妻二人话不投机,日渐疏离,直至相敬如冰。

再后来,他在翠云阁,遇到了芸娘

翠云阁不是平康坊七十二家中的青楼,只是一个南边儿来的爆发户所开的青楼。

所以培养出的花魁,远不及七十二家培养出的好。

所以芸娘不会什么琴棋书画,不懂什么功名上进,连礼数也不大明白。

就是长的好看。

而在芸娘眼里,他的一切,都是极好极好的。

哪怕他胡诌几句诗,也能被芸娘崇拜上几天。

那段日子,大概是他过的最惬意最痛快的日子。

可好景不长,嫡妻在生下长子后没多久,就病故了。

郁郁含恨而终。

其娘家知道此事后,心痛之下,公然和贾家决裂,指责荣国公贾代善教子无方。

此事在都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再往后,贾赦记得,是他父亲荣国公,亲自去了他在延康坊置办的宅院,下令让他与芸娘断绝关系,再去尚书府赔罪。

他正是气盛之时,而且和芸娘过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自在受用的日子,哪里肯听

不过没等他说什么,素来对他言听计从的芸娘,竟然骂起了荣国公来

荣国公一世英雄,怎会和一婆妇骂街

一怒之下,本欲严惩芸娘,可是才知道,她竟已有了身孕。

荣国公一世英雄,却无法对自己的孙儿下手。

再后来

荣国公就故去了,他也去了东路院。

贾赦渐渐后悔,开始冷落芸娘,不再见她。

直至,芸娘也生了。

不过,他并未去看。

直到有一夜,都中发生了大变故,起了刀兵

本就产后体弱的芸娘,在惊吓中,一命呜呼。

因有荣国公遗命:不可使贾家血脉长于那等贱妇手中。

贾府不得不将那孩子抱了回来。

最后,他便与那庶孽,一起在东路院这座偏院内,混沌度日。

虽为父子,却极少相见。

他愤恨,他憋屈,他苦闷。

原以为,这辈子就这样慢慢过去了。

谁知,临老竟还得了这样折磨人的恶疾

疼啊

惨啊

恨啊

恨苍天何其不公

念及此,面容狰狞的贾赦,忽然觉得的右下腹又开始阵阵作痛起来,唬得他连忙平息了怨恨。

他如今也算摸出了点名堂,这病不生大气,少发怒,总会轻快一些,不会痛起来要人命,还没完没了。

他是真的痛怕了

然而,就在贾赦屏住呼吸,想要平息怨怒时,却“意外”听到了门口处隐隐有嬷嬷在说话。

贾赦近来火气太大,所以除却晨昏定省,或者用药时才会有邢夫人和贾琏陪同外,其他时候都不用主子作陪。

怕被误伤

这是在他连续几次打伤了贾琏甚至是邢夫人后,贾母吩咐的。

平常时候,这里只有嬷嬷看顾。

但嬷嬷绝不会发出任何声响动静来,惹的贾赦不喜。

那倒霉的只能是她们。

那这会儿是怎么回事

本欲发怒的贾赦,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耐住性子去听。

他不大听得出这是哪个嬷嬷的声音,只觉得耳熟,但翻来覆去的似只重复一句话

事出反常,贾赦侧耳倾听:

“这了得”

“怎么了得”

“这怎么了得”

贾赦皱起眉头,不知这婆子在念叨什么,有心想喝止住,却还是下意识的觉得,此事不寻常,便继续听下去。

果然,他听到了令他肝胆俱裂的消息:

“二爷住进了桃红姨娘的屋里,这不是乱了伦常了吗”

“唉,这怎么了得”

听至此,贾赦只觉得天旋地转,怒火几乎将他焚烧。

桃红姨娘是他去年收的小妾,妖艳妩媚之极,他宠爱了七八个月,才丢开手没多久

可是,丢开没多久,那也是他的小妾啊

他们怎么敢

怎么敢

甚至都顾不得腹部隐隐有升起的痛感,贾赦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大口喘息着,然后下了床。

极致的愤怒,似乎给了他新生的力量,贾赦感觉身上再次出现了力气。

他随手从墙上摘下一柄原本做饰品的宝剑,踉踉跄跄的出门而去。

打开门后,见正在清扫的婆子被唬的立刻下跪磕头,咬牙喝问道:“那个畜生果真在那里”

那清扫婆子磕头不止道:“奴婢奴婢确实看见了”

“啊”

贾赦大叫一声,一挥剑,砸在了婆子身上,唬的婆子几乎晕厥过去。

好在剑未出鞘,只是疼。

婆子却见势倒地装死,果然,贾赦再不看她一眼,冲冲撞撞的走了出去。

眼见贾赦出门后,婆子长喘一口气,眼里却满满都是贪婪的眼神。

想想那八十两银子,和事成之后的一百二十两银子,婆子连疼都顾不上了,匆忙收拾了扫帚簸箕,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出了正堂,然后根本没往平日里的住处去,直接从后门出了东路院,朝接头方向赶去。

走过了两条街,在一处小巷里,她遇到了一个黑瘦男子,急不可耐道:“张勇,老爷已经赶去了,还赏了我一剑,你该给银子了吧”

张勇嘿嘿一笑,从身后取出一个包裹,叮嘱道:“赵嬷嬷放心,我说话算话这二百两银子给你,你老也赶紧离了这地儿,别让家里人寻着才是,不然”

赵嬷嬷闻言,连连点头道:“得了银子,我就往南边去了,再不回都中。”

又压不住的好奇,问道:“张小子,你花这么大把银子,坑链二爷一回,身后是有什么人吧”

听她打听,张勇倒也没恼,笑道:“身后到底是哪个,说来你老可能不信,竟连我也不知。

只知道是链二爷偷了人家的老婆,人家气不过,才想出这样一个法子来。

一共给了三百两,你老出大力气,担了风险,所以给你二百两,我就收一百两。

行了,话不多说,嬷嬷快走吧,我也不在这多待了。

嬷嬷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