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刚入学的时候,庄师兄就帮我领全了四年的所有教材,可没想到学校换了新教材,我存在家里的那些有些不适用了,必须专程回趟学校去领新的。
待在家里的几天,我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鬼娃身上,他的道德经还是背得不太顺,养心功也不太熟练,我一边盯着他背道德经,一边纠正他的养心功,其间去了一趟鬼娃的学校,了解了一下他学业上的情况。
说起来,鬼娃在学业方面要比我小时候更让人省心,但由于他入学比较晚,而且还跳了一次级,他的班主任说他很努力,但还是有些跟不上。我回到家以后,又让梁厚载帮鬼娃补习功课。
我渐渐发现,教徒弟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但要抓传承和学业,还要面对无数莫名其妙的问题。那两天,鬼娃简直把我当成了百科全书,什么事都要问我,有些问题我能直接回答他,可大部分问题我也要先上答案再解答,一时间有点焦头烂额的感觉。
六百五十四章又见王大富
小时我常问师父,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阴间,有没有神仙,本心是什么,道又是什么。而现在,鬼娃完全继承了我当年的好奇心,这些问题不止一次地出现过,可我每次都无法给出很好的解答,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在家待了两天半,我趁着鬼娃去上学的空当回学校领了教材,在学校门口和仉二爷、王磊汇合,再次踏上了旅途。
另外提一嘴,这次师伯和罗有方没有和我们同行,他们留在了渤海湾,说是要和鬼娃培养培养感情,我担心师伯趁着这个机会,提前将阴支那边的术法传给鬼娃,还特意嘱咐师伯,鬼娃现在还没打好基础,也没能提炼出念力,最好不好这么早教他术法。
师伯信誓旦旦地让我放心走,说他不会干那种揠苗助长的事,可我无论如何就是放心不下,主要是因为师伯这人吧,性子太怪,我和他接触了这么一段时间,越发觉得摸不透他。
由于这次不用下墓探风水,我也将李壬风留在了渤海湾,正好他对渤海一带的风水很感兴趣,想四处转转,我们不带着他,倒也随了他的心愿。
刘尚昂开着车,先将仉二爷和王磊送到了黄土坡,由于仉二爷并不知道百乌山的具体位置,我提前给闫晓天打了电话,想让他出来接一下,可接电话的却是老夫子,我问闫晓天到哪去了,老夫子只是说他现在很忙,并许诺,他会到公路上迎接仉二爷。
他是个很有诚信的人,刘尚昂将车开到百乌山所在的那片黄土坡附近时,老夫子就已经在马路上等着了,只有他一个人,身边没有其他门徒,也没看到闫晓天影子。
老夫子得知我不打算去百乌山的时候,显得有些失望,他问我:“那你们什么时候再来啊”
我说:“我们要先去延安找个人,等那边的事处理完了,应该会回来看看。”
老夫子沉吟了一会,突然抓着我的手嘱咐道:“那你们可一定得来啊,晓天他现在遇上了一点麻烦,我也知道,你们是他最要好的伙计了。”
我点了点头:“放心吧,等事情处理完了,我们一定回来。”
老夫子这才放开我的手,和我们告别之后,就带着仉二爷和王磊进了黄土坡。
一直到他们走远了,刘尚昂才启动车子,他一边换挡,一边问我:“闫晓天遇上什么麻烦了,你也不问问”
我仰在座椅上,叹了口气:“他呀,是为情所困。”
刘尚昂笑了笑,说:“怎么着,听你这意厅里看电视,我就伸长了脖子,问她当年是怎么回事。
罗菲说,那次去延安的时候正赶上罗家祭祖,家里聚集了不少人,其中也不乏行当外面的人,不方便接待我们,每到祭祖,罗泰就要负责置办祭祖用的行头,他来匆匆,去匆匆,大概是因为手头的事还没忙完。
由于罗菲是罗老汉的养女,不管怎么说都算是罗家的外人,所以并不参与祭祖。
我没记错的话,罗泰临走之前应该就是说罗老汉和王大富很快就来,本来我们还打算等着他们一起吃午饭,结果到了下午三点这两个人还没出现,我们只能用泡面果腹,到了晚上快七点的时候,罗老汉给罗菲打了电话,让她带着我们去一个叫“红x大饭店”的地方,中间那个字我真的忘了是什么了,罗菲也忘了,她只记得第一个字是红,店名后面跟着一个“大饭店”这样的后缀。
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有种不详的预感,到了地方一看,果然,所谓的“大饭店”,其实就是一个建在路旁的羊汤馆,店面只有巴掌大,可门头上那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倒是耀眼得很。
刘尚昂看到那块招牌,还调笑似地对我说:“果然是大饭店,好大的门头。”
我怕罗菲尴尬,就没接刘尚昂的话茬,径自下了车。
进入店门的时候,罗老汉就在大厅里等着我们,他远远地朝我们招手,还很不耐烦地说:“怎么才来”
我说:“罗菲接到电话我们就动身了,一共就十分钟的车程。”
罗老汉白我一眼,说:“二楼有个包间,王大富在那等你们了。那什么,我还有事,你们聊,回头让王大富自己回去就行,这地方没人比他熟。”
说完,他就披上了外套,急匆匆地离开了。
我目送着罗老汉的身形越来越远,忍不住问罗菲:“罗老汉怎么都没和你打招呼就走了”
罗菲笑了笑,说:“估计是太忙了,顾不上吧。”
这家店的一楼大厅只有七八张桌子,二楼有一个很小的包间,包间隔壁就是厨房,我们一进来,就能听到对面传来锅铲碰撞的当啷声。
王大富手里托着一根旱烟杆,正低头看报纸,我们进屋的时候他头都没抬一下。直到我走上前拍了他一下,叫一声“王爷爷”,他才慢慢地抬起头来。
几年不见,如今的王大富也和当年不一样了,我记得第一次在墓里见到他的时候,他总是给我一种很拘谨的感觉,大概是一个人独处久了,突然见人有些怕生,后来在寄魂庄和他一起吃饭,他就已经明显沉稳了很多。
到现在,王大富看我时的眼神中带着一抹有些压人的深邃,身上还散发出一股久居上位者才有的威势。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眼中突然一亮,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了助听器带在左耳上。
我记得他过去听力好像没什么问题吧,现在怎么带上助听器了。
他伸出手来和我握了一下,问我:“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离开龙王墓几年,王大富说话已经非常流利。
我不由地皱了一下眉头:“罗老汉没告诉你我要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