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厉鬼身上的阴气停止流动,大泽恩师也察觉不到。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理论,罗菲虽然从小修炼鬼术,但从不养鬼,她手里没有现成的厉鬼,当然也无法帮我验证这个办法到底行不行得通。
理论上说,黑水尸棺应该是对停滞不动的阴气不感兴趣的,甚至我都不确定无法流动的阴炁场能不能称之为炁场,但理论就是理论,谁也无法在未经验证的情况下认定理论的正确性。
当天晚上,我们找了一家离阎晓天家比较近的旅馆落宿,阎晓天说得没错,在这样一个多种势力交割的城市里,老市委家属院这一带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其实我们本来是想去阎晓天家的,可阎晓天去其他城市联络各大氏族去了,当天晚上并没有回来。
粱厚载给他打电话,透露有第三股势力出现的时候,阎晓天的反应很不寻常,他只是简单地应了句“知道了”,就没再继续探讨这个话题。
粱厚载说,看样子阎晓天已经知道第三股势力的底细了,而且他极可能是一开始就知道,他和赵德楷之间的战斗绝不仅仅是两个拳手打擂这么简单,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阎晓天之前没有向我们透露真实情况,而且看得出来,即便是现在他也不想透露太多。
罗菲给我们一人分了六个药丸,并嘱咐我们使用这些药丸的时候小心一些,尽量别咽下去,如果真的要咽,也绝对不能生吞,必须嚼碎了再咽。
我问罗菲:“这东西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罗菲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听说,你们守正一脉的守阳糖,是用邪尸的尸油做的”
我盯着罗菲看了一会,又看了看铺在手掌上的六个药丸,没敢继续问下去。
我有一种预感,制作这种药丸的材料,极可能比邪尸的尸油更让人反胃。
一夜无梦,第二天晚上七点钟,我、粱厚载、刘尚昂,三个人都把自己捯饬得人模狗样,再次来到了神迹训练班的门口。
看门的依旧是那个满脸横肉的秃头,他用凶狠的目光目送着大多数客人进入五楼的楼门,只是当我们三个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先是很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将视线从我们身上挪开了。
我们也懒得理他,直接走进大门。这边前脚刚过门槛,不远处就传来了大泽恩师的声音:“哎呀,我就跟他们说,你们今天还得来,他们还不信,怎么样,还是我说对了吧。这些年轻人,看事情哪能比我准”
我循着声音望过去,就看到大泽恩师正快步朝我这边走,昨天见到的那对怪异的男女都不在他身边,东半段的走廊上只有他一个人。
我故意做出一副很鄙视他的表情,回过头,随着人流朝走廊西边的屋子走了过去。
大泽恩师赶紧冲过来,拉着我的胳膊说:“你别跟着他们了,来,我让你看看神迹。”
我挣开他的手,说:“什么神迹不神迹的,我就是来看看,你们还有什么别的骗术。”
说到这我顿了一下,又指了指正在走动的人群,问他:“这些人要干什么去”
大泽恩师笑着说:“他们来啊,都是来回忆前世的,昨天你们来的时候不都见了吗。呵呵呵,不过你们和他们不一样,你们是贵客,来,我给你们看点别的。”
开玩笑,我还指望这些人掩护我呢,则么可能单独跟着他走。
我心里这么想着,朝他摆了摆手:“别,你这么殷勤地叫我离开大部队,绝对是早就布置好了骗术,引着我上钩呢,我才没那么傻。你不是说这些人能回忆前世吗,我还就想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上当的。”
在我和大泽恩师说话的时候,那些人从我身旁默默地走过,根本不朝我们这边看一眼,每个人的表情都异常得木讷,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正前方。
他们虽然在不久前被厉鬼上过身,但那最多也就是阳气受损,还不至于变成这样的行尸走肉吧
我正想着这些,五楼的楼门口再次被打开,进来了一个活人。
相对于那些“行尸走肉”来说,这个人的确算是一个活人了。他看上去有着一份和正常人一样的活力,面色红润,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
一看到这个人我就知道,他和昨天的我们一样,也是第一次来到神迹训练班的新人。
他刚一进门,昨天那个长相怪异的女人就出现在了走廊上,那个女人也一如昨天一样,穿着一身艳红的旗袍,非常热情地走到那个人的面前,问他是不是第一次来,以及他是从什么途径得到那张会员卡的。
昨天晚上我还在想,第一次被厉鬼上身的人应该是什么样的反应,虽然我也有接触到厉鬼的经历,但因为黑水尸棺的缘故,每次接触厉鬼,我也仅仅是在触碰到它们的瞬间会感觉到不适,但很快黑水尸棺就吞噬了它们身上的阴气,我就没有什么感觉。
没错,我小时候也被鬼压过,可王家老太太顶多算是一个怨灵,还远远没有达到厉鬼的级别。
如今训练班来了新人,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总算找到参照物了。等会他是什么样的反应,我们就参照他的样子进行表演就行了。
趁着女人和他说话的当口,我连忙凑了过去,对那人说:“你是新来的”
他一脸笑容地向我伸出了右手:“我姓张,做建材生意的。”
我刚说了一句“我姓李”,那个长相奇怪的女人就横在了我和张老板面前,她热情地对张老板说着:“请您跟我来吧,给您看一些东西。”
之前好像一直没提,我们几个为了混进神迹训练班,用的都是假名,我叫李严,粱厚载叫刘晨光,刘尚昂叫周亚军。
张老板隔着女人冲我挥了挥手:“那咱们回头见”
我一把将女人拉到了一边,对张老板说:“别回头见了,正好我也是头一次来,咱们一块吧。”
我说话的时候,女人向我投来两道厌恶的眼神,她正要张口说什么,大泽恩师则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多嘴。
大泽恩师对我说:“既然你们和张老板这么有缘分,那就和他一起逛逛吧,正好我这地方啊,你们也熟了。”
说完这番话,大泽恩师就随着人流进了那间“回忆前世”的屋子。
四百四十章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女人先是对着张老板热情地微笑,又当着我们的面将微笑中的热情变成了僵硬。
看到她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想笑,可我还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