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刺激了他他这样的男人,这世上还能有什么东西能刺激到他
是因为看到了那个小铜箱吗
是因为看到了他母妃用日以继夜的痛苦,以及生命换来的那张一句话圣旨吗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想到他母妃所承受的不能承受之痛,他的心里就绞起几分怒意。
“所以,单公公是父皇杀的”
为了掩盖自己的不堪,视人命如蝼蚁草芥,想让谁在这世上消失就让谁消失。
他母妃是,曾经帮他母妃入殓的两个女官是,如今单德子亦是。
这便是大楚爱民如子的帝王。
皇帝怔了怔,有些意外他直接向他问出这样的话来。
换作寻常,他早拍案大怒了,如今,他还得靠他不是,他的夜游还得靠这个儿子。
摇了摇头,“朕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朕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就只着一身寝衣站在御花园里,而朕如何去的,其间发生了什么,朕都不知道、都不记得,记忆里完全没有单德子。”
是吗
卞惊寒也没有揭穿他。
就算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不记得是不是自己杀了单德子,砍手臂一定是清醒之后做的吧
夜游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想到去毁掉那可能会暴露自己如畜生一般咬人的证据呢
皇帝的声音却还在继续:“而且,这件事很蹊跷,朕有意识的时候,是在御花园,单德子死在小树林,从龙吟宫出发,这两处根本就是两个方向,朕如何做到的朕知道,你肯定要说,可以先去小树林将人杀了,再去御花园,又或者随便哪里将人杀了,扔去小树林,再去御花园,但是,这需要时间,朕夜游只有半个时辰,做不到这些的,而且,朕的凶器呢,单德子的两只手臂呢,朕都丢到了哪里”
卞惊寒没做声。
他这是在问他吗
手臂和凶器扔到了哪里,不是应该问他自己吗
跟他解释那么多,无非就是想推卸责任,想告诉他,单德子可能不是他杀的,想说自己没有草菅人命、滥杀无辜,想他尽心尽力为他再弄药。
“父皇,让厉神医亲自给父皇诊治吧。”他颔首建议道。
“什么意思”
“儿臣的意思是,让神医给父皇探脉、查看、诊断,找出病症的真正症结所在,方能对症下药,才能治标治本,而不是就泛泛地告诉人家,有夜游之症,让人家弄个夜游之症的药,这样太笼统了,而且,还不是说的父皇有,是说别人有,同病有千种,百人有百样,这样根本不能对症,药效自然是不好。”
“你是说,让朕将有夜游之症的事公诸于世”
“不是公诸于世,而是坦诚地告诉神医,让她跟父皇一对一确诊,作为医者,她们有医者之道,而且,神医的为人,儿臣信得过,是不会将这些散布出去的。”
皇帝没做声,微微抿着唇。
许久,扬了扬袖,示意他退下去:“朕想想吧。”
卞惊寒也不再多说,这个男人不相信任何人,又将颜面看得比什么都重,不同意让厉竹治疗,完全意料之中。
躬身颔首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皇帝的声音又突然自后面响了起来:“老三。”
卞惊寒停住脚,回身,微鞠。
“儿臣在。”
皇帝静默了片刻,才开口:“老六写的那张字条,你怎么看”
卞惊寒呼吸一滞。
没想到他突然提起这个。
神色不动,他回道:“回父皇,那个不是已经查明是六弟陷害聂弦音的”
“朕知道是老六陷害聂弦音,朕问的是”
皇帝的话说了一半又突然顿住,看了看他,终是没有继续问下去,再度朝他扬扬手,“算了,没事,退下吧。”
卞惊寒眉目轻敛,颔首,退了出去。
回宫的路上,一路都在想皇帝想问的到底是什么,皇帝的用意何在。
并未想到答案。
午国
秦义刚踏进府门,八一八二就迎了过来。
“八爷,八爷,你总算回来了。”
“是啊,八爷,这段时间八爷都去哪里了皇上下旨找八爷了都没找到,奴才还以为八爷出什么事了。”
秦义一脚踢在八一身上:“你是不是巴不得你家爷出事啊啊是不是嫌你家爷穷想换主子了爷前段时间在外地大病一场,差点就呜呼哀哉了,肯定是被你们这几个奴才给咒的”
八一八二缩着脑袋,欲哭无泪:“奴才哪敢啊”
“对了,有客人等”
厉竹就站在院子里,扬目看着秦义从外面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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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697章害死了绵绵1更
秦义一个抬眸自是也看到了厉竹,脚步微微一顿,却也只是一瞬,旋即就恢复如常,大步流星走了进来,笑道:“你是神医,还是神算啊,怎么知道我今日回来”
厉竹什么都没有说,拾步迎上前,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将秦义的脸扇得一偏。
八一八二都吓住了。
秦义唇角的笑意也微微僵硬,他转眸看向厉竹。
厉竹冷着脸:“聂弦音是不是你囚的”
秦义怔了一下,便甚是无谓地耸耸肩,不答反问:“不是大楚六王爷囚的吗”
“是吗”厉竹摇头轻嗤,“别以为你做的事我不知道,你利用”
“哟,厉大神医也在啊”厉竹的话没有说完,一道熟悉的男声骤然自门口响起,将她的话打断。
院中四人皆是一怔,循声望去。
一袭绛紫色华服的秦羌自门口走进来。
见他进来,秦义就笑了:“二哥也是神算吗”
秦羌唇角轻勾着一抹冷意的弧度,边衣袍轻荡走近,边不徐不疾道:“若是神算,本宫就不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凉凉地瞥了一眼厉竹。
厉竹没做声。
他的言下之意那么明显,她又岂会不明白若知道她在,他才不会来,是这意思么。
转身作势就要离开,又听得秦羌开了口:“对了,正好大家都在,八弟,你自己问厉神医拿银子吧,那夜,本宫冒充你去送药给她,忘了你字条上写的要跟她拿银子了。”
秦义面色微微一滞,不意秦羌突然提这个,而且还主动承认自己是冒充的。
睃了睃厉竹,见她并无有多少讶色,想必是已知道此事。
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否认什么了。
眉眼一弯,他嬉皮笑脸道:“我怎么觉得这银子还是得二哥出呢”
“是么”秦羌唇角依旧一抹冷弧浅浅:“所以,八弟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