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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袭明黄龙袍,威严坐于龙案前。

在他前方的殿中央,两名女子一人跪一人站。

站的是八公主卞鸾,虔诚而跪的是李襄韵。

“你说让三王爷延迟归朝的那个女人是你”

皇帝声音沉沉,俯瞰着前方,五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龙椅的椅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细响,令人心悸。

李襄韵俯首于地,不敢抬头:“回皇上,正是,正是民女。”

皇帝微微眯了眸子。

李襄韵的声音继续:“当时民女患了眼盲,为了医治民女的眼睛,三王爷带着民女去寻江湖上叱咤风云的鬼手天医厉神医,所以才延误了回朝跟皇上复命的时间,民女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分欺瞒,请皇上明鉴。”

“既然如此,三王爷有那么多跟朕实言的机会,为何不说为何轮到你如此大费周章地前来跟朕说”

皇帝语气明显不善。

李襄韵长睫轻颤,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卞惊寒跟他说很方便,而她为了面圣,还得求助卞鸾帮忙,卞鸾也是费了一番力气,皇帝才允召见。

“回皇上,三王爷是为了保护民女,恐民女因此受罚,故才不敢实言,请皇上看在他也是出自有情有义,才一时不敢讲真话的份上,能原谅他这次,一切都是因民女而起,民女愿意承担所有罪责。”

“在他眼里朕就是如此不讲情理、如此冷漠无情的皇帝事出有因也不敢讲”

李襄韵微微攥紧了袖襟,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皇上误会了,皇上厚德仁慈,万民皆知,民女方才也说了,三王爷之所以不敢说,并无其他原因,只是护民女心切,毕竟民女眼盲只是个人私事,而他为了民女个人的私事却误了回朝复命的大事,此举是很不应该,也很恶劣的,他心知轻重利害,所以才不敢实言。”

提着一颗心说完,李襄韵依旧埋首不抬。

皇帝目光盘旋在她的头顶。

“你可知不实言便是欺君”

李襄韵眉心一跳。

“回皇上,民女知道。”

“那你就没想过,三王爷不承认有这么个女人,朕只能罚罚他跪,但你跑来跟朕如此一道实情,朕就完全可以治他欺君之罪”

“回皇上,民女想过,民女也有这方面的顾虑,民女也怕,民女是犹豫再三才决定前来的,法不外乎人情,皇上方才也说是事出有因,民女相信,只要民女如实禀报,皇上一定会做出最英明最公平的处置。”

皇帝轻嗤:“你倒是勇气可嘉”

李襄韵没做声,手心里湿滑一片。

只有她自己知道,与其说是勇气,倒不如说她敢赌。

对,她就是赌。

反正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条,什么都不做,卞惊寒就会被皇帝指婚,成为别人的男人、别人的夫。

另一条,努力一把、赌一把,皇帝开恩,她得偿所愿。

卞惊寒是她一生的向往,是她穷尽所有的追求,她吃了那么多苦,成为拥寒门门主,全都是因为他,若最终没能成为他的女人,那所有的一切将都失去意义。

她自然要走第二条路。

而且,她还有一张保命符在手。

那就是她娘,不对,应该说是八公主卞鸾。

卞鸾幼时出水痘,所有人隔离,连卞鸾的母妃都躲得远远的,不见卞鸾,是她娘衣不解带地近身照顾了卞鸾几日几夜,直到卞鸾脱离危险。

这件事卞鸾记得,皇帝也知道,当时宫里无人不晓。

2第437章2更求月票

皇帝沉默。

李襄韵也不敢轻易做声。

卞鸾是陪同的,自是也不会随便说话。

一时间大殿里面静谧得厉害。

只有那手指轻叩龙椅椅把的声音尤其突兀明显。

李襄韵知道,皇帝定然是在思考。

这是好事,会思考就说明有戏。

果然,良久的沉默之后,皇帝开了口:“既然事出有因,朕可以看在此趟午国之行的任务,三王爷完成得还算圆满的份上,开恩饶过他这回。”

李襄韵闻言大喜,忙不迭谢恩:“多谢皇上开恩,多谢皇上开恩”

皇帝声音继续。

“另外,既然三王爷对你有情有义,你也对他一往情深,朕,不仅可以饶恕他,还可以成全你们二人。”

李襄韵浑身一震,愕然抬头,简直难以置信。

触及到皇帝看向她的视线,她呼吸一滞,连忙将视线撇开,再次埋首于地。

一颗心却是突突踉跄起来。

幸运来得太快,快得她都有些晕眩。

以她对当今这位帝王的了解,她以为定然要费一番心思和口舌的,没想到竟然这么

如果说方才是大喜,那么此刻就是狂喜了。

不,狂喜都不能形容她此刻激动到想要大叫大跳的心情。

所幸是俯首于下的姿势,可以很好地藏匿情绪,不然,她真觉得自己会难以抑制。

“只不过”

皇帝话锋骤然一转。

李襄韵一怔,敛了心神。

“有两件事朕需找跟你言明。”

抿了抿唇,李襄韵等着他继续。

“首先,此事是你跟三王爷两人的事,所以必须他也当面,等会儿朕会让人去将他召过来,若你方才所言非虚,他也承认,朕便成全你们二人。”

“另外,并非朕嫌弃你的身份,但历来门当户对是寻常,特别是对皇室来说,更不仅仅是规矩,也是皇室颜面问题,毕竟三王爷是朕的儿子,是当今王爷,所以”

帝王顿了顿,李襄韵原本亢奋得一颗心也是沉了又沉。

“所以,你可以嫁给三王爷,但不能是正妻,只能做妾,正妻朕会指个名门之后给他,让他妻妾同娶,你可愿意”

李襄韵长睫轻颤。

其实,对于皇帝说的第一件事,她倒是不担心。

她承认那个女人是自己,也等于那个叫吕言意的女人就彻底安全了。

卞惊寒不是要保护那个女人吗不是要将那个女人捂得严严实实、藏得牢牢好好的吗

那就算将他召来,他也不会轻易去否认她说的这些,毕竟,不仅仅是吕言意安全了,他自己也安全了,皇帝已赦免了他不是吗

而且,她也是出于好心帮他,他就算对她无男女之爱,也应该不会无情到当着皇帝的面否认她的话,让她犯欺君之罪。

就算不看在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看在她娘的份上,他也应该不会。

只是这第二件事

不能做正妻,只能做妾,还指个名门之后给卞惊寒,让他妻妾同娶。

重点是指个名门之后给卞惊寒做正妻吧

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又给他人作嫁了一回。

自始至终,皇帝的根本用意就是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