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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里

卞惊寒将两人都收拾干净,衣服都穿好,弦音还没有醒。

他便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走去走来。

第一次,觉得自己乱了方寸。

心口激荡着很多陌生的情绪,强烈得无以名状,也强烈得让他无所适从。

对什么无所适从,不论人,或者事,他还真的从未有过,从未。

然而,此时此刻,他就是真真切切地失去了主张。

等她醒来,该怎么面对她以后该如何跟她相处这些他都不知道,方才那一刻,他就是凭着一股心火,他就是气得发狂,他就是疯了一般想要将她变成自己的。

他的确得偿所愿了,激动在所难免,甚至到现在他都还未平息,无论是狂跳的心,还是高昂的身。

这间厢房应该无人住,茶壶里一滴水都没有,铜盆里也没有水,他想要喝口凉水,洗把冷水脸都不行。

唯有走来走去,走去走来。

“两千零五十,两千一百,两千一百五八爷,加上这些碎银,估摸着怎么的也得有两千五百两吧。”

八一好久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了,激动得有些不能自已。

八二更是朝秦义竖起了大拇指,对其佩服得五体投地:“太子殿下说他不打算给的时候,奴才还在想呢,他们肯定是事先商量好了的,大家都不给,没想到八爷招儿真多,一招不行,又来一招,招招制敌。”

八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义兜头一个爆栗敲下来:“你个不会说话的东西,谁是敌呢”

八二吃痛护头,嘻嘻嘻笑:“奴才说错了,奴才说错了,不是招招制敌,是招招制友,不对,是招招制亲。”

秦义面色忽然就黯淡了下来。

幽幽叹出一口气:“是啊,骗来骗去,还不是骗这些亲人,他们各个人精,甘愿上当,还不是因为爷是他们兄弟。”

八一八二春兰闻言,都愣了,互相看了看,皆心头大喜。

这么浅显的事情,终于明白过来了吗

所以,这是幡然醒悟了

说实在的,他们不在乎荣华富贵,不然也不会对他不离不弃,但是,还是非常非常希望他能改邪归正、有一番作为,坑蒙拐骗这种事情不能干一辈子,庶人也不能当一辈子不是。

“所以,八爷打算”

八一准备问,打算用这两千多两银子做点什么,话还未说完,就被秦义打断:“嗯,爷的确有打算,不能光坑自家亲人了,打明儿起,骗那些不认识的人去。”

八一:“”

八二:“”

春兰:“”

看着三人傻眼的样子,秦义唇角一勾,伸手自八一手中抽了一张银票,起身,衣袍翩跹,往花厅外走。

“八爷去哪里”

“找爷的绵绵。”

一路疾走,快到大门口的时候,秦义忽然听到身后右侧无人住的厢房传来开门的声音,他一震,回头。

一男一女赫然入眼,确切地说,是一男抱着一女,从厢房里出来。

他眸光一敛,甚是吃惊:“大哥,绵绵”

2第297章我不放心2更

卞惊寒闻声抬头,见到是他,没有理会,径直抱着怀里依旧还在昏睡的弦音从走廊上下来。

秦义俊眉微蹙,迎了上去:“绵绵怎么了”

“她喝醉了。”卞惊寒脚步不停。

喝醉了

他记得她就只喝了一杯醪糟啊,醪糟又不会醉人。

卞惊寒眼梢一掠,瞥见他一脸疑惑,便主动开了口:“日后不要再让她沾酒,她是醉酒体质。”

秦义怔了一下,原来如此。

点点头,亦步亦趋地跟着:“那就让她在这里休息啊。”

“我不放心。”卞惊寒回得也快。

秦义嗤笑:“有何不放心的我们两个连孩子都有了,我”

“是不是觉得一脚不够,还想我给你再来一脚”卞惊寒蓦地侧首,寒眸寒声,将他的话打断。

秦义眼睫一颤。

卞惊寒抱着弦音出了大门。

见门口的树上拴着一辆马车,卞惊寒一手抱着弦音,腾出一手,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回身扬手抛向秦义:“八王爷的马车我买了。”

银子直直朝秦义的眉心而来,

秦义瞳孔一敛,赶紧抬手去接。

幸亏他眼疾手快,最主要的是会武功,饶是如此,他险险接住银子的时候,银子离他的眉心也不到两指距离,换做常人,会是什么结果,可想而知。

这男人分明就是故意的,就不怕砸死他

秦义气结,垂眸看向手中。

是一锭整银。

抬眼正准备说话,发现对方已经将怀里的人放到了车厢里,正猫腰从车厢里出来,漆黑如墨的袍袖里露出的一抹亮紫特别打眼。

他识出来,那应该是他们方才出来的那间厢房里的桌布。

那可是他从他四哥那里要的,听说是哪个边国进贡的上好金蚕丝织成,他印象深刻,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汗。

这个男人竟然将他的桌布给顺走了

“喂,你”

话还未出口,马车已被对方驾着跑起,他连忙拾步去追,却依旧没能追上。

娘的,向来只有他坑蒙拐骗偷别人,没想到今日竟被人上门给偷了,奇耻大辱啊奇耻大辱。

卞惊寒驾着马车往如意客栈的方向直直而去,行至半路,又觉得不妥。

不知道这个女人几时能够醒来,不同于寻常女子,依照她的性子,醒来后,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客栈人多,可能会闹得很难看,所以

在一条分岔路的时候,他扯了缰绳,改了方向,朝另一条路而去。

这件事必须他们两个人单独先解决,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行至一块农田的地方,他让马车停了下来。

这样漫无目的地跑下去也不是办法,而且,马蹄纷沓、一路颠簸,也只会让心头的燥意更甚,不如静一静,等她醒来。

撩开车幔,本想看看她有没有被颠簸得磕撞到哪里,却赫然发现,她不知几时已经醒来,正盘腿坐在车里,闭着眼睛,双手在按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呼吸一滞,本能地就想趁她还没睁眼,松开手里撩起的门幔,然,他还未付之行动,对方已经将眼睁开。

彼此的视线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对上。

2第298章王爷稍等3末

平生第一次尝到脑中忽的一白的滋味,他瞬间忘了想了一路的开口该说的第一句话。

对方先出了声:“我是不是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