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时也缓过劲了,自己现在只是个宫女,做什么这么娇气呢脸一红,赶紧推脱道:“是我不好,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您放着我自己来吧。”
福寿动作挺快,说话间就弄好了,跟她笑道:“不碍事的,好在伤口不大,估摸几天就长好了,我那儿有些云南白药,还是上回段二王子亲赏的,您带一瓶回去,换药的时候撒上,好得更快。”
她笑着推拒了,“不必了,就这么点小口子,几天就好了,用不着什么药,您自己留着用吧。”语罢又拿起花剪,坚持着把剩余的枝叶都收拾完毕。
福寿还想献些殷勤,赶忙又道:“那回头我去御药房要些生肌膏,给您送过去,那个是好东西,抹上不留疤。”
她拿着剪子忍不住又笑,自嘲道:“公公太高看我了,手指肚上留个疤有什么呢咱们又不是主子,没那么金贵。”
说话间终于收拾好了,她把花剪递还回去,又叮嘱几句,“淋水一定要在白天,且一定要淋得通透,每天的光照尽量保证两个时辰。”
福寿赶紧点头道好,见她要往外走,问道:“您这就回去了”
她莞尔一笑,“太后那边还有差事要办,耽误不得,我就先告辞了。”
福寿殷勤道:“那我送您。”说着亲自把她送出了宫门。
一起来的小太监们早就回去了,此时剩了她一人走,福寿望了望那单薄的背影,忍不住在心里咂舌。
瞧那脸蛋儿,简直貂蝉在世,说不出的妩媚风流,再瞧那身条儿,千篇一律的宫女袄裙,到了人家身上就能穿出别样味道,怪不得陛下每回去福宁宫都得特地跟她说上几句话呢,能叫神仙一样寡淡的陛下动了凡心,舍她其谁
等门外彻底安静了下来,宇文泓这才将心思转到正题上,同宇文铭交代道:“鸿胪寺卿三个月前病逝,该位一直空缺,朕是想问一问你的意见,可有举荐人选”
不管是不是自小一起长大,一旦尘埃落定,君臣间的鸿沟便不可逾越了,宇文铭虽被赐了座,也依然垂首规矩答道:“臣弟一向愚钝闲散,对朝中各官员情况知之甚少,陛下现在乍一问起,确实无法回答。”
他慢条斯理,稍作停顿后建议道:“陛下何不从现任鸿胪寺官员中考察一番,说不定会有收获,臣弟只是以为,既然都是在鸿胪寺任职,总比临时从外部调入的好用一些。毕竟二月诸番邦来朝,现在除去年节休沐的时间,已经不足一月了,临时从外调配,或许会有些匆忙,毕竟鸿胪寺卿届时要主持接待外宾等事宜,代表我大梁的脸面,若稍有不足,恐怕会惹来笑话。”
宇文泓仿佛很赞同,点头道:“你说的正是朕心中所忧,朕本意从鸿胪寺左右少卿中选一人提拔,但这两人均都太过年轻,唯恐不能胜任”
他语声顿了顿,看向宇文铭,道:“这样吧,朕现在命你暂代鸿胪寺卿一职,叫这两人从旁协助你,务必为朕操办好二月的盛典,如何”
宇文铭稍显意外,“臣何德何能”
宇文泓抬手阻住他的话,也微微露出一点笑来,“你与他们不同,他们闲散惯了,你若是一直闲散下去,实在浪费,再说,你既是宇文家的子孙,当然有责任为社稷出谋划力,朕已属意于你,不可推脱。”
话末带了命令的味道,宇文铭立即起身,在他面前恭敬垂首,“臣遵命,一定不辜负圣望”
宇文泓这才露出满意之色。
几件大事处理完,宇文泓回了暖阁,喝过药后歪在榻上歇息,手中握着一本闲书,药碗撤走后,鼻尖隐约传来花香,他移开眼前的书,向房中寻去,果然发现对面角落里安置的那盆茶梅,视线再转回书上时,心思却没跟着回来。
他起身坐正,一旁的福鼎见状,赶紧弓腰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他道:“那丫头进宫多久了,是什么出身”
福鼎不好直说自己已经了若指掌了,只是道:“陛下稍候,奴才这就叫人去查一查。”
宇文泓挑了挑眉,“你知道朕问的是谁吗”
福鼎厚着脸皮讪笑,“那敢问陛下,奴才猜的可对是不是今天送花的这位妙淳姑娘”
妙淳
鬼使神差的,他在心里重复了遍她的名字,神色如常的瞥了福鼎一眼,“知道什么就说。”
福鼎卖着乖道了一句陛下圣明,紧接着便交代起来,“妙淳姑娘出身淮南西路,舒州人士,今年芳龄十八,两年前选秀时入宫,初时得了美人封号”
话到这里,果然见宇文泓一愣,“她是秀女”
福鼎道是,“妙淳姑娘的确是以秀女身份进宫,起先受封美人,居于常宁宫的静兰殿,后因舒州私盐案事发,其父受了牵连,连累的妙淳姑娘也被从玉牒上除了名,发配去了尚宫局,降为惠侍后,一直料理着雨花阁佛堂,冬至那夜那儿失火,她也跟着受了连累,病好后因为佛堂一直在修缮,才换了地方当差。”
福鼎说完,静候君王的反应,果然就见宇文泓长眉微敛,找到了重点,“是谁将她玉牒除名的朕怎么不记得了”
去年的舒州私盐案他的确有印象,起先的确有一名县丞被无辜牵扯,案子审清后已经还了人清白,但从头至尾,他都不记得他曾因此下令削过后宫谁的位份。
福鼎忙解释道:“这件事据说是太后降的旨,反正是贤妃娘娘督办的不过奴才倒是听说,前两天陈尚宫提及此事,太后娘娘似乎并不太知情的样子。”
福鼎说完,悄悄抬眼看去,只见陛下渐渐抿起薄唇,神色重又冷了起来,哪里还有方才的和颜悦色。
作者有话要说:皇桑:嘿嘿嘿,来给媳妇儿报个仇。
静瑶:谁是你媳妇儿
皇桑:亲过伦家就要负责的,哼
静瑶暴汗:不带这么碰瓷的好吗,你自己做梦也到载到别人头上
第二十章
他虽没上过心,但后宫还是他的后宫,晋升或者是贬黜,什么时候可以不用经过他的同意了
选秀时他才刚登基不久,那阵子忙于政事,给后宫安排位份的事情确实是太后替他办的,但那时太后问过他的意见,是他自己没上心,才全由母后代劳。可现在呢,一个贤妃,不过因为跟太后沾着亲,就能在后宫作威作福了吗
他向来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人,就如那些前几天趁着雪灾拦截朝廷赈灾钱粮的狗官一样,他的好名声,大约也全是叫这群人给败坏的
他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加之此时联想到那几个被就地正法了的贪官,已经隐约有了要发作的模样,但是转念一想,这贤妃毕竟是他外祖家的族人,倘若没有这层关系,一个不受宠的妃子假传圣旨,足够开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