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晧也没再开口,两人就这样隔着一段距离,陷入死寂。
平安市的夏天是多雨的,黑色的天幕闪过闪电,映亮了半边天空。轰隆的雷声之后,大雨滂沱。
顾暖仔细的看着他,似乎想要找出他和殷墨之间的联系。
薄晧手插在兜里,微微一笑,“看什么呢”
他走近她,“你知道了对不对”
顾暖看着他唇角的笑,明明五官没有分毫相似,这抹笑却让她觉得像极了上辈子那个含笑莫测的人。
就连那双眼睛此刻也和平时不太一样,像是记忆里的殷墨一样,黑沉的让人看不透心思。
顾暖忧桑。
就算知道现在没了大殷朝,他也不是那个生杀予夺的帝王,但她真的直面他时,还是会怕。
习惯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薄晧见她不吭声,唇角的笑淡了,“你就那么厌恶我吗”
她抿唇,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我这么喜欢你,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嫌弃厌恶我呢”他缓缓俯身,将她整个人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顾暖觉得窒息,“你、你真的喜欢我”
这真的不是哪里搞错了吗比如帝王的独占欲什么的
“原来我说了那么多次,你都不相信。”
“不,不是”她混乱,“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上辈子。”薄晧盯着她,声音缓缓飘出,“你不开心吗”
顾暖抖了下。
“明明你以前表现的那么喜欢我的样子,我们大婚时,你说过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却一副恨不得要远离我的样子为什么”
因为上辈子都是在诓你。
她在心里默默回了句。
“看到你这样躲着我,我很难过。”他抵在她的颈窝,模糊的说。
顾暖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被咬。
如果说薄晧的危险度只有三,那殷墨的危险度绝对是十
更别提自己上辈子的把戏还被拆穿了
薄晧的气息在她脖颈处逗留,声音温柔,“你骗了我,可是我怎么还是这么喜欢你,想要将你圈在身边,不让你离开我半步怎么办呢”
顾暖努力挣扎自救,弱弱的开始抽泣,“薄晧,你别这样,我会怕”
他顿住,然后猛然抬眼,几乎是红着眼睛盯着她,“你会怕你将我骗的团团转,又怎么会怕。”
她不说话,咬唇看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要掉不掉的样子特别让人心疼。
薄晧最受不了她这样,上辈子她每次这样委屈服软的时候,他就只能束手投降。
“别哭。”他垂眼,轻柔的问:“那你说,你喜欢我吗”
“喜、喜”顾暖理智上知道顺着他的话哄哄他才是上策,就好像上辈子,类似这样的甜言蜜语她都能倒背如流。
但看着他眼里的血丝,她咬了舌头,那句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薄晧觉得自己
要疯了。
她不信自己是真的喜欢她。
只因为多了殷墨这个身份,面对他的感情,她的眼里就开始有了怀疑和犹豫。更有一份隐藏很深的害怕。
比起她怀疑自己的感情,更让薄晧无法接受的是,她怕他
上辈子那么多人怕他,他不在意,因为他知道只有她是不同的。
可原来到头来,也没什么不一样,她也是怕他的。
顾暖不自觉的缩了下,总觉得他的怒气在飙升。
她有点茫然,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按理说该生气的不是她吗明明是他掉马甲,为什么还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是生气她上辈子不喜欢他
可这件事应该早在她和他在这个世界初遇后,他就知道了。现在才来生气是不是有点迟
顾暖脑子很乱,没办法思考。
下一秒,她的唇瓣一痛。
被咬了。
他几乎是恶狠狠的咬上来
前后两辈子,他还是第一次这样亲她。带着一种愤怒绝望,凶狠十足。
他甚至没有闭眼,那双黑漆漆的眼眸死死的盯着自己,眼里的疯狂清晰可见。
这样的疯狂的情绪,浓郁的让人心惊。
顾暖觉得自己的唇又痛又麻,她眼里泛起雾气,想要推开他。
这举动仿佛惹怒了他,他亲的更加肆意,甚至有更进一步的倾向。
顾暖吓到了,她在他怀里,僵硬如鹌鹑。
在d省的深山里,独自一人盘坐在阵法里时,薄晧幻想过无数次等他熬过这个坎,要怎样哄她,将她抱在怀里亲,让她亲口承认她是喜欢自己的。
他模拟了无数次的场景,却抵不过现实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操蛋。
她的僵硬让他痛苦,这让他心底那只野兽甚至咆哮着想要发疯。
顾暖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从上辈子到这辈子,他不容许旁人有丝毫觊觎。
野兽嘶吼着留下她,他有无数种方法能留下她。
可是她不愿意。
这四个字让薄晧缓缓离开她的唇,他拉开门将她推出去,“你走吧。”
再继续下去,他怕自己会彻底失控。
他想彻底占有她,无视她的意愿,圈禁在自己身边,将她从里到外都染上自己的气息。如果她继续待在这里,他无法保证自己不失控。
顾暖被推出去,脑子还是懵着的。
停下了
他竟然停下了
那个肆意妄为的薄晧,那个从不亏待自己的殷墨他竟然停下了。
似乎的确有什么和上辈子不同了如果是上辈子的那个殷墨,哪怕她抗拒,恐怕也免不了会被关起来的惩罚。
他是真的喜欢她吗不是出自帝王的独占欲,也不是受了挫的男人自尊
看着被狠狠摔上的门,顾暖满脑子混乱,最后只能喃喃自语,“苏木呢,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可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