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所谓关心则乱,萧承洲的精明在碰到受伤的谢彦,顿时有点不在线。他想碰谢彦又有点不敢碰,只能急道:我再叫医师给你用些止痛药膏?但是医师说了,这个不能多用。

那还是不用了吧。谢彦可怜兮兮地说。

萧承洲如今就看不得谢彦露出这样的表情,因为他的心也会跟着一抽一抽的疼。他内疚自责地摸摸谢彦的脸,轻声说:阿彦,对不起

他不惜以自身安全为注,谋划了这一次的刺杀案。这场刺杀,所有的可能都早已被他计划在内,唯独在计划之外的,便是谢彦的挺身相护。他以为他已经考虑周全,可实际上在谢彦受伤后,他才反思到谢彦之所以会受伤,最大的原因还是在他身上。

为了让人不起疑,让外界相信这件事是三王针对他的暗杀,他没选择让谢彦回避。在考虑到这点时,他就已经不知不觉地对谢彦进行了利用。他以为他对谢彦的感情难得纯粹,可周边针对他的算计与谢彦无缘无故的靠近,还是让他潜意识地让他对谢彦给出的信任有所保留。

你是对不起我。谢彦却是哼道,你知不知道你之前有多危险,要不是我替你挡了一下,你说不定都死了!

说着说着,谢彦是真生气了,那刀砍的是萧承洲吗?明明砍的是他谢彦!那么多黑衣人,那么多冰冷的利刃,一时不慎,就可能血溅当场,他都拼命叫萧承洲回来了,有空青和常山护着,他们安全逃离并不难,偏萧承洲还不要命地往前冲!

后怕一阵阵袭来,谢彦想到自己今天的小命差点就给交待了,是真想哭了,胡乱道:你不知道你死了,我也活不了了吗!

这话听在萧承洲耳朵里,就跟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差不多的意思,听起来他若死了谢彦就要跟着殉情一样。

萧承洲再次被谢彦震动,心潮起伏不断,一时间再多的话好像都无法说出口,只能克制住心间的涌动,握住谢彦的手。

谢彦还生萧承洲的气,手腕一拧,没挣脱,只能气呼呼地用红得像只兔子的一双杏眼瞪着萧承洲,松手,我还要生一会儿气呢!

生气的样子也这么直率可爱,但不让拉小手是不可能的,萧承洲没松手,只将声音软成一团水,阿彦,这次原谅我好不好?以后我再也不让你这般担心了。

萧承洲态度一再放低,谢彦就没法继续生气了,他睨萧承洲,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再有这样情况,如果你还傻傻地往前冲,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了你!

这话说得毫无威胁性,听得萧承洲低笑不已,在谢彦要恼时,忙保证道:我保证,以后有危险,我一定第一时间带着你退到安全的地方,好吗?

这才差不多。谢彦满意了,你今天如果出了什么事儿,那我中秋那么多河灯不是白放了?那么多愿望也白许啦?

忆及中秋那晚明亮月色下谢彦虔诚许愿的模样,萧承洲沉默了一下,执起谢彦的手,在他手背轻轻吻了一下,再次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那个吻,很轻很软,谢彦感觉手背痒痒的。当然,此时他已经顾不得这个了,他震惊地看着萧承洲虔诚的模样,忘记抽回手,不明白萧承洲好端端的为什么亲他手背,只得结结巴巴地狐疑出声:洲洲洲哥?

嗯?萧承洲嘴角带笑,抬头看谢彦。

谢彦不敢问了,眼睁睁看着萧承洲在他手上亲一口,这般暧昧的举动,他再迟钝也察觉出这会儿的萧承洲似乎有点不对劲。

彦儿!

家人熟悉的呼喊声,惊醒了发怔的谢彦和正与谢彦温情对视的萧承洲。萧承洲正想把谢彦的手放下,直觉不对的谢彦却已经先他一步,迅速将手抽了回去。

萧承洲眉眼暗了一瞬,然后恢复正常,对谢彦道:你好生躺着,我去迎他们进来。

呃,好、好,你去吧。谢彦胡乱应道,看在萧承洲眼里就是他迫不及待想见到家人。

萧承洲对谢彦笑笑,整了整衣袍出去了,剩下谢彦趴在床上,眉头不解地皱着,将被萧承洲亲了的手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感觉那热痒的感觉还留在手背,不由将手在枕头上蹭了蹭。

正蹭着,巫翎与谢枫以及谢缈一脸担忧地进来了。

爹、娘,姐姐!谢彦先是高兴地喊人,然后不知怎的,眼眶忽然就红了,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们。

巫翎和谢缈在家待得好好地,谢枫忽然匆匆回来,说诚王府的人来报,诚王在城外遇刺,谢彦也被歹徒所伤。当时巫翎就一阵晕眩,感觉天要塌下来一样,好在立即被谢枫告知,谢彦受的伤不重,并无性命危险,四肢也还健全,巫翎这才把一颗心勉强放进了肚子里,被惊出一身冷汗的谢缈,也跟着镇定下来。之后留了谢赫在家,将此事瞒着大长公主,他们三人匆忙套车出门,来了诚王府。

当时谢彦晕倒,萧承洲驾着马车直接回的王府,一边叫人给谢彦处理伤口,一边派人去各处说明了此事,这个时候,宫里应该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巫翎检查了下谢彦的伤口,见果真伤得不重,细算只是皮外伤,就彻底放心了。本想说教两句,但看谢彦那委屈等待家人安慰的小模样,心一下子就软了,稍微重些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温声询问:是不是很痛?

谢彦捣蒜一般地点头,他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么重的伤呀,可不得伤心委屈么!

谢枫看着小儿子这样,心也揪着,这孩子是被他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他寻常教训谢彦总说要找棍子给他来顿棍棒炒肉,可棍子真递到他手上了,他又怎么舍得打。不过他到底是个大男人,勉强板着脸教训谢彦:行啦,瞧瞧你,男子汉大丈夫,受点小伤算什么。

谢彦撇嘴,故作伤心,我都这样了,爹你怎么还训我呀!

谢缈在旁笑道:爹就是刀子嘴,你不知道,我们在来的路上,爹看起来都要哭了。

谢彦嘻嘻笑着,真的吗爹?

瞎说什么!谢枫神情不自然地反驳,我一大老爷们儿,会做出这种事儿?不知道男儿流血不流泪么!反正就是打死不承认。

萧承洲看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过了一会儿才对巫翎与谢枫愧疚道:侯爷、夫人,此事因为而起,是我连累了阿彦

谢彦截断萧承洲的话,洲哥你怎么还道歉啊,你都说好几次对不起了。

巫翎他们还没来得及问当时的情况,谢彦就语气夸张地把当时的场面描绘得各种险象环生,他和萧承洲又是如何死里逃生,萧承洲当时如何危险,他又是如何的正义凛然挺身而出的吧啦吧啦,听得巫翎他们面色变来变去,却不是为他精彩的述说。

巫翎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感受,她知道谢彦之所以那么勇敢地对萧承洲以身相护,是因为蛊虫的原因。可事情就如萧承洲自己说的那样,这刺杀之事,是因他而起,谢彦后腰的伤口,也是因他而来。

一开始,巫翎心里难免会对萧承洲迁怒,可细想下来,这事又怎么能去怪萧承洲,怪只怪老天作弄人,让谢彦的性命安危,被一只蛊虫绑在了萧承洲身上。

无力爬上心头,巫翎神色淡淡地看着萧承洲,以一个朋友母亲的身份说:王爷,生命可贵。不管何时,望你处处小心,就算是看在彦儿今日的挺身而出,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也请你好生保护自己。

萧承洲本来以为,谢家人就算碍于他的身份,听说了原委后纵然不敢迁怒,但脸上起码也得有几分不满,但他没想到,谢家人什么都没说,反过来殷殷叮嘱,要他保护好自己。

萧承洲郑重道:定当谨记。

作者有话要说:

萧承洲:阿彦,不要生气了。

谢彦:左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