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赐诏书后,念及兄长秦邦翰死状,以及他所立的战功,非一般人可比,所以她向朝廷请求从优抚恤秦邦屏亲属。
当然,为了避免因为秦邦屏是她兄长的原因,她这般求赏,会遭人言语嘲讽,秦良玉还特别进言“臣自征播以来,所建之功,不满谗妒口,贝锦高张,忠诚孰表”以示她并非胡乱因为近亲之故,胡乱邀功的。
这一点,明眼人也都清楚,但是朝廷上下,总有人心中嫉妒,私下议论秦良玉受了朝廷这么好的赏赐,还不知足,还想着给她哥哥捞她秦家一份好处。
张璟听说这事时,也是暗笑有嫉妒的人乱传这事,竟然还有人相信这事传播,倘若秦良玉和秦家真心想给秦家捞好处的话,为何仅仅就为一个秦邦屏邀功,怎么不为同样战死的秦邦翰再邀一份功呢
难道秦邦屏是秦良玉兄长,秦邦翰就不是的吗
之所以秦良玉要这么为秦邦屏邀功,那就是因为秦邦屏率领所剩川兵,真真切切的自建奴谋反以来,第一次打怕他们,把他们打得胆寒,彻底打出了大明的威风,这份功绩,使得其他同样战死殉国的人,都远远不能与秦邦屏相比。
朱由校不是糊涂人,自然清楚秦良玉并无私心,而他本就打算厚赏秦家,如今又有秦良玉请求,自然优诏报之,又在原先赏赐秦家的基础上,下旨追封秦邦屏为都督佥事,锡世廕,子孙世袭此职,并且与陈策等人一同立祠祭祀。
这一番赏赐,可谓是国恩浩荡,重赏无疑。
不过,这些对现在秦良玉而言,却不是最重要,对她来说,现下最重要的便是朱由校跟着下令招入京师的秦民屏了。
两个兄长都战死了,秦良玉如今只剩一个弟弟,而这弟弟也是从死人堆里突围出来的,秦良玉这段时间,连失两个兄长,自然再也不想失去这弟弟,所以当然十分想知道些写弟弟的现状。
可巧,不知道朱由校出于什么原因,下旨将辽东如今在浑河血战里,突围而出的少部分川兵、浙兵召入京师,秦良玉闻得这消息,自然兴奋,整日就待在军营里,想着到底什么时候能姐弟聚首。
也就是在秦良玉等秦民屏的日子里,张璟等秦邦屏的流言在朝廷里消停一点后,便去京师城北的川兵的军营登门拜访了。
这些川兵的军营,是五军都督府特地从京营兵空余的兵营空出来的,毕竟是皇帝朱由校特别关注的,五军都督府那些一向瞧不起客军的勋臣贵戚们,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什么国舅爷来了”正在屋内看邸报的秦良玉,听到苗兵禀报张璟前来后,有些诧异的问道。
“正是”那装束怪异的苗兵正声回道。
“听说这国舅爷管理着朝廷的军器局,今日前来登门,想来是来我这讨论本部兵马军械补充的。”秦良玉喃喃自语,很快便给张璟来的目的找到借口,而后便对报信的苗兵道:“带路随我去迎接国舅爷。”
“是”
随着那报信兵卒领命带路,秦良玉很快便跟着他出了自己的屋子,直接去迎接张璟了。
此时等待军营通禀放行的张璟,却是因为等的无聊,便和兵营外和值守的苗兵随便聊着,他们从石砫宣抚司的风土人情,一直聊到他们入京后受到的朝廷照顾如何等等。
虽然秦良玉的这些川兵,多为苗人出身,但石砫宣抚司早入大明多年,而且一直由马家管理,而马家又是汉人出身,所以石砫宣抚司管辖的地方说汉话也多,说的都是比较标准的,这也让张璟和他们交流起来还很容易。
聊得差不多的时候,军营内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刚刚还在和张璟聊天的苗兵,见了来人,顿时安静,而张璟,也又见到了秦良玉。
352、小儿尚幼
刚见到秦良玉,张璟只觉得有些惊讶,因为这两鬓明显斑白的秦良玉,年纪定然不小,可是她的精神头却依旧给人一些青年人的感觉。
那日在酒楼,秦良玉策马而过,张璟看秦良玉也并不仔细,所以倒没觉得秦良玉有这么老,现在想想,这位女将军其实也算是年过四旬的老人了,要是换成普通的男性老兵,这个年龄基本上也不是巅峰时期了,在卫所里,也只能做一个带兵老农,上现场都少了。
“末将石砫宣抚使秦良玉,见过国舅爷”
看到张璟,直接行礼,那番正经礼仪,看着也不像是苗家女出身的夷人,倒像是个普通的汉人女子。
“免礼免礼”张璟连忙制止秦良玉道:“将军为国练出白杆川兵,杀得建奴鞑子胆寒,劳苦功高,应当我向将军行礼才是。”
“国舅爷不可,尊卑有别,末将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而已,可当不得国舅爷如此相待。”秦良玉见状,连忙谦虚道。
见此,张璟自然也不想再和秦良玉在这种礼仪上扯皮,就坡下驴道:“好吧我此来是有件事情来找秦将军,不知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自无不可”秦良玉说了一句,而后便率先带路道:“请”
之后,张璟便跟着秦良玉,一直向军营内部走去。
路上的功夫,秦良玉也向张璟告罪道:“适才末将麾下兵卒不知礼数,怠慢了国舅爷,还望国舅爷恕罪。”
张璟听后,笑着回道:“不碍事军营重地,严加防守,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哪里能因我的身份,就让他们懈怠职守呢”
“国舅爷英明”秦良玉闻言,笑着恭维道。
心里面,对于张璟这陌生人,秦良玉也有了些好感,能知道军营重地,不能让人随意进出,并且严格遵守的,从这一点上来看,张璟就和其他皇亲国戚不同。
张璟虽然不知道秦良玉想法,但他说的确实是他心里真实想的,要是军营这种地方,能让人随意进出,那岂不是让军队乱套了,所以他也是真的没在意刚才那些苗兵把他堵在军营外,况且,刚才和苗兵闲聊,张璟还觉得非常不错了。
一路走来,张璟也见到军营内的样子,环境确实不错,看来五军都督府的那帮人,是真的在用心对待秦良玉所带的这支客军,没敢因为地域不同,违逆皇帝的意思。
到了秦良玉办公的屋子,秦良玉一力让张璟坐在主座,自己死死坐在次座,倒是让张璟觉得太过喧宾夺主了。
不过,这也算是如今明朝官场的惯例了,为了巴结比自己官职身份地位高的人,连位子的主客之分也不顾了。
坐下后,屋内没其他人在,只有几个苗兵把守屋外,张璟便开口问道:“久闻石砫出俊杰,怎的秦将军身边没其他将领呢”
“良玉正值壮年,历战无数,带兵入京,我一人便足矣。”秦良玉明显以为张璟瞧不起她是个女人,还是个老女人,所以言语有些冲撞的给她自己正名道。
闻言,张璟知道秦良玉有些误会他的意思,连忙解释道:“秦将军,别误会,我只是听说秦将军麾下,有不少族人俊杰,有些好奇这才想见识一下,比如去岁朝廷征辽东,平建奴逆贼时,与将军一起奉调出征的将军之子马祥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