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2 / 2)

他招回花花,没要侍卫们的护送,潜入山林中了大路是不敢走的,根据齐国权贵打探的消息,很多在在路上的遗民们已经准备开在各大路口伏击他了。

重回山林之中,花花步伐稳重,走出山林之王的气势,有它在,一般的豺狼虎豹都不会过来,华南喵们也会畏惧于里海虎庞大的体形避之则吉,严江则有些迷茫了。

如今,大江大河算是走遍了,再想远点,就只有向东边走外兴安岭,经过楚科奇,穿越白令海峡,去美洲大陆了。

可是,那边的如今的估计亚库特人都没有,靠近北极圈的地方,一人穿越那么远,连花花都带不过去,有点虎啊。

而且

他撸了一把还在睡觉的陛下,发现自己还是有点牵挂的。

绝对不是怕被爱鸟毁容,他只是舍不得鸟儿温暖的羽毛,还有那个小气又霸道,聪慧明智又不可一世的人而已。

他和秦王之间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是生是死,都是自己选的。

世上不存在完全契合的人,那只鸟,已经在努力试图妥协了。

不可能一次到位的,若是轻易能改变,他就是不是自己喜欢的大王了,

爱的就是他这头铁霸道的性子啊。

阿政,我回来了。他轻笑着戳了一下睡鸟,继续起程。

一路向东,又到了魏地。

如今离大梁之役已经过去了三年,有秦皇在陈县的督战的一年,魏地已经基本恢复正轨,虽然每个村已都已经被编成了秦制的里,各种秦律也有人宣读,可犯罪私斗,还是随处可见。

不过民不举官不究,魏人还是本来的生活,只是劳役税赋比魏国要重得多。

秦国的税赋不是固定的,而是根据当年收成、有无受灾、以及战争需求三点来定的。

而要支持数十万大军在不到十年时间里灭六国,税赋征发,可想而知。

至徭役,据严江所查,这三年间,魏地的儿郎已经被数次征发,两三年未见了。

先说是征去灭楚,两度攻楚,灭楚之后,又征伐去攻占各地郡县,这便罢了,攻了楚,又去了代地,至今未回。

秦人在各地征召本土读书人当吏,但读书人怎么愿意当一小吏,大多逃去齐国。

只有一些家穷贫困,不能移的人,才能去给秦人当小吏。

不过日子还算过得去,习惯很难更改,但改过了,又会接受的不愿再改。

严江路过高阳乡时,便遇到村人在与税吏相争。

村人祖辈皆按魏制算一斗,不愿意按秦制交赋。

而抗税在秦地可以说是大罪了,如果真惹火了秦吏,这村人就得去当刑徒。

这时,本在喝酒的里村的门吏醉熏熏地上前,三言两语,说动了村人,按秦制交了税。

他没说什么大道理,只是说听说代地地动,王贲不费一兵一卒就已经成功拿下代地,你家儿子必能回家,你切不可让他回家孤苦一人。

村人仿佛有了盼头,便补足了税赋。

严江一时好奇,便上前去,以旅人求口水喝为由,与那门吏交谈起来。

那门吏姓郦,三十多岁,细长眉眼,长得只能算端正,是个家贫的读书人,祖上也阔过,但是战国数百年,没落的世族多得数不过来,就比如秦灭魏后,他家族主支都已经去了齐国,只留下他这只没钱没势的,留下看守祖地。

严江问起他为什么不去咸阳求职,咸阳学宫求才,以你的见识,混口饭吃不难。

那门吏笑而不语。

只是提起秦制时,略有轻蔑,不肯多说。

严江更好奇了,转身拿自己的医用酒精兑了水,请这位自称高阳酒徒的狂生喝。

在这只有七八度的粮食酒水时代,他相信自己这勾兑酒没什么酒鬼拿不下来。

果然,只是一口,对面的狂生立刻惊为天人,不敢大口,只一点一点啜饮,神色沉迷。

于是在他引诱下,高阳酒徒傲然一番言语,把当世七雄一一评论了个遍,赵王昏庸,楚国分裂,齐国偏安,秦国残暴,反正哪个都是要玩完的,他哪个都看不上。

严江又问起天下英雄,他说秦王自然是天下之主,只是有他在,自己的才能根本展现不出来,只有等秦王死了,他这纵横之士才有出头之日。

严江微笑着把对方的话一一记住。

又问起那严子呢?

对方深思许久,说了句天人也,可惜事秦,便说不出来了。

严江又与他对饮到他倒地。

这才缓缓将酒水收走。

他想起这人是谁了。

郦食其。

在苏秦张仪去后,他是纵横家的最后荣光。

看过楚汉争霸的人,都对这家伙的一张嘴无法忘记。

他一个人,帮刘邦说下七十城市,连秦国之亡,也少不了他的参与电视剧里,刘邦没有走天下第一险的函谷关,而是走咸阳的南方武关,就是这个人,说通了武关投降,让这千古雄关不战而下,就此,咸阳无险可守,继位的子婴便被刘邦就此拿下。

而后项羽攻来,刘邦打开函谷关,项羽火烧咸阳,大火三日不绝,秦国就此断绝。

不过他也没什么好下场就是了。

后来刘邦攻齐地时,他去说齐地之主投降,已经成功了。

谁知道韩信也想要灭齐之功,于是故意在齐愿投降之时攻打齐地,当时齐王大怒,以为郦食其是骗子,于是把他扔入滚水,活活煮死。

这位可以说是战国最后的一位纵横家了。

他凝视着这醉倒的酒徒,默默想着郦食其酒后的话。

六国将灭,生不逢时,纵横者,无用矣。

想多了,谁说没有用的,百越部族,夜郎,还有北方诸胡,朝鲜,丝绸之路那么多国家

看着这三十来岁的青年,他微微一笑。

第170章翻车

高阳酒徒郦食其醒来时,便见灯火如豆,一时间,头晕眼花,抽搐恶心。

而那位旅人在床边叹息说自己的酒太烈了,没能劝你少唱一点,真的是太对不起了。

说着,心虚地给他倒了一杯水。

忘记这是头道蒸酒,里边是有少量甲醇的,还好这家伙抗不住这种高浓度酒,并没喝多少,这么快就醒了,看来问题不是很大,自身能代谢掉。

啧,差点翻车。

一边的郦食其回味了一下美酒,立即说自己没事,能尝到这样的好酒,他死而无憾。

严江于是请他去咸讨生活,这样就能经常喝到这样的好酒。

郦食其有些浑浊的眼睛狐疑地看他一眼,虽然知道这位肯定不是寻常人家,但这么直接就能说去咸阳居住的,肯定不是一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