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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当着众长辈的面,我李锦素在此起誓。哪怕冒着违抗生母遗愿的不孝,我也要与沈家一刀两断。过去种种,是锦素眼瞎。日后,必再不会纠缠沈公子。在此锦素祝愿沈公子前程似锦,得觅良缘。”

她神情决绝,语气激昂。

沈珽看着她,竟是从未有过的陌生。那总是一脸痴相跟随在他身后的少女,居然有这般强硬的一面。

而且,她的长相竟是如此的出色。

她慢慢从脖子里解下一块玉佩,还给他。

“沈公子,如今你们两家误会已除,当年互赠之物皆已物归原主。我李家未出阁的姑娘众多,你一介外男,未恐生出其它的误会,实在是不宜久留。”

玉佩还带着体温,他接过来收在掌心。莫名觉得那温热烫手,竟差点扔了出去。然而心中却泛起一种异样,手掌握紧,将它捏在掌中。

“三姐儿,来者是客,你再是生气也不能开口赶人。沈夫人沈公子,若是不嫌弃,何不留下来吃个便饭,我让灶下的婆子们好生准备。”

巩氏出口挽留,竟是亲亲热热的想上去挽着沈夫人的手。

沈夫人不着痕迹地别开,淡淡笑道:“多谢李夫人的好意,府上事多,我就不多呆了。”

李复儒是个男人,自家女儿都下了逐客令,他自没有挽留的道理。虽心中不满,责怪三女儿不会说话。依然对沈珽做出请的姿势,送对方出门。

沈夫人错后一步,经过李锦素时停住脚步。

“锦素,我知你心里必是恨急了我们。然后我看到这样的你,却是满心欢喜。你如今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你母亲。你母亲若是泉下有知,必会欣慰。”

贞娘那么好的人,却所遇非良人。这些年在地底下,一定魂魄不安。如今锦素幡然醒悟,贞娘定能含笑九泉。

李锦素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沈夫人轻轻拉过她的手,拍着,“这事是我们对不住你,不敢指望你谅解。然而我只想说无论原由是什么,皆是我身不由己。但于你名声一事,我却是处处维护,也曾心存侥幸能保住我与你母亲的姐妹情分。一拖再拖,不想伤到了你,我心实难安。你如今眼明心亮,为人处事更得瞧仔细些,万不可再伤到了自己。”

语毕,眼神往巩氏母女那里瞧去。

“李夫人,我那好姐妹身后唯这一点骨血,还望你怜爱。”

“沈夫人,我一向视三姐儿为己出。你放心,便是委屈了雯秀,我也不敢委屈三姐儿。”

沈夫人笑笑,“那我就放心了。”

临别时,再拍一下李锦素的手,眼含深意,意味深长。

第9章通透

沈夫人的话,李锦素信了一半。

后宅里的夫人,惯会玩弄心术笑里藏刀,杀人于无形之中。虽不及男人权谋深重,却是招招不露声色,帮人毁人都在谈笑间。

她相信沈夫人并没有故意毁掉原主的名声,因为那个显然更合巩氏的心意,沈夫人是聪明人,不会替别人做嫁衣。但是要说沈夫人一直想保留这门亲事,她是不信的。

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

佟家犯的是大罪,流放千里。如若不是大赦,基本不可能再回封都。且归来之后,辉煌不再,已被陛下所弃,很难起复。

如此姻亲,于沈家而言不是助力,而是负累。沈夫人为子计深远,定想替沈公子寻一门有助力的亲事。

所以之前的亲事,退掉是必然的。

巩氏不知何时站到她的身边,低声叹息。

“三姐儿,沈夫人这话说得真真是让人不信,母亲不信她没有退亲的意思。有件事情母亲一直瞒着,是怕说出来你伤心。其实沈家最近都在走动,看中了锦宁侯府的嫡小姐。我思量着可能是有了眉目,这才急着撇清关系。她算盘打得好,既想赖掉这门,还寻思着让你感恩戴德。这般心计,实在是愧对你生母的一片姐妹情。”

“是啊,三妹妹,你可别被她三言两语欺骗了。”

李锦素原是垂着眸,闻言看向她们,“母亲,二姐姐,我知道了。”

“三妹妹先前你为何直言是我带你来的。我不知道自己一片好心”

“雯秀”巩氏制止女儿的话,递了一个眼神过去。

李锦素一脸茫然,“二姐姐刚才要说什么是说我向父亲母亲说你带我过来的事情吗明明是二姐姐你告诉我沈夫人和沈公子来了,并且让我来当面问个清楚的。我那样说有什么不对吗我说错什么了”

段雯秀接收到自己亲娘的眼色,纵使心中恼怒,脸上还得摆出知心长姐的模样。须臾间已匀了气,拉着她的手,“好妹妹,姐姐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你这性子实在是耿直,没得让人听到笑话咱们姐妹。往后再有此类的事情,你嘴边的话可得打几个弯儿再说出去。万不可让别人误会我们李家的姑娘没有礼数,失了教养。”

“我省得了。”

看她的样子,和以前好哄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巩氏心里犯了嘀咕,这三姐儿向来是蠢笨的性子,被自己拿捏得稳稳的。怎生短短两日与自己生了间隙,莫不是又受了谁的挑唆

心里思忖着,府里的人该清理清理了。

段雯秀亲亲热热地将李锦素送回素心居,回到自己的秀水阁时,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内室中,巩氏正在等她。

“母亲。”

巩氏黑着脸,“雯秀,你今日此举甚是不妥当。”

“母亲,女儿也是听到沈公子上门,一时失了分寸。”

“你糊涂,之前我说的话你都当成耳旁风了吗那沈家是什么门庭岂是你能想的。我告诉过你,沈家有意和锦宁侯府结亲,不是我们能攀得上的人家。”

巩氏说完这番话,心里痛苦难当。她的女儿论长相才情比那侯府的小姐也是不差的,差的只是出身。

就像她自己。

当年如果不是出身不高,又怎么会嫁进段家。前夫是个病痨子,成天用药吊着。若不是家世高出许多,她怎么可能嫁过去。

原想着,嫁过去无论如何生个儿子。即便丈夫不在,她守着儿子坐稳大夫人的位置,当家做主。谁知道成亲多年,只得一个女儿。

后来夫家又出了事,家道中落。丈夫去世后,她只能带着女儿回娘家。

好在外祖母会谋划,做主让她进了李家的门。她的秀姐儿虽不是李家女,但在外人眼中就是李家的女儿。

凭着夫君的官阶,秀姐儿的夫家她一定好好把关。

只是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