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萧世南真的英年早逝,她不定会歉疚成什么样,现下有了法子弥补,自然喜不自胜。
皇帝见她这样纯然的欣喜,唇角不觉也翘了起来,低头亲了亲她额头,又道:“从前你翻遍医书,都没法子,怎么忽然间就想出来了”
乔毓便将昨日在宁国公府发生的事情讲与他听,悄咪咪的告了宁国公一状之后,又道:“春秋蛊的确神异,也在某种程度上,赋予了我的血液些许奇妙的作用”
皇帝知道她秉性如何,也没说什么“用你的血救治别人我舍不得”之类的话,静思片刻,方才握住她手,叮嘱道:“此事经你之口,入我之耳,勿使第三人知晓。”
这事情本就神异,若真有人因此生出什么别样心思来,于她而言,反倒是坏处。
乔毓闻言点头,深深看他一眼,神情有些奇怪:“我知道的,你放心吧。”
皇帝挑眉道:“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
乔毓忍笑道:“后世有人说,你好像是吃丹药死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有个随时随地能说出自己黑历史的老婆,是什么感觉
“”皇帝:“你的话真是太多了”
乔毓忍不住笑出声来,见皇帝神色郁郁,又觉不好意思,凑过脸儿去,捧着他下颌,主动亲了亲他的唇。
皇帝搂住她腰身,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乔毓眉头一跳,没等做声,就被他按住,加深了这个吻。
大半晌过去,两人方才松开,皇帝半歪在椅上,动作轻柔的抚摸她头发,脉脉良久,忽然道:“我吃醋了。”
乔毓目露疑惑:“什么”
“你这样在意他,我虽知并无男女之情,但还是会吃醋。”
皇帝低下头去,泄愤似的在她耳珠上咬了一下:“你个小混账,一点都不知道顾念我。”
乔毓被咬得“哎呦”一声,眉毛都竖起来了,老大不高兴道:“你再咬我,我就揍你”
皇帝:“”
摊上这么个钢铁直锤,他还能怎么办呢。
皇帝忍不住叹口气,叹完又忍不住笑了,将她抱得更紧,道:“你叫阿昱告诉我,说你有点想我了,其实,我也想你”
第110章拔刀
乔毓听得笑了,抬起头来,伸手去触碰他眉峰,然后是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最后,又捧住他下颌,轻轻吻了上去。
一触即分,却是爱侣间的温柔与缱绻。
皇帝也笑了,抚了抚她面颊,揽着她站起身来:“累不累要不要再睡会儿”
“不要,”心中挂念之事终于有了结果,乔毓如何还会有睡意,精神百倍道:“我一点也不困”
“那也要先去吃点东西才行,”皇帝知道她为此忧心良久,早先二人往地方去时,行囊里都带着医书,此时并不多劝,只道:“虽然有了头绪,却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成的,别太心急。”
乔毓应了一声,又唤人来洗漱,白露着人去备了膳,她才想起来问:“你吃过没有”
皇帝自然的在她身边落座,笑吟吟道:“阿毓想我,我如何还吃得下东西当然是急着出宫来见你了。”
乔毓禁不住念了句“油嘴滑舌”,却还是递了筷子过去,皇帝夹起一筷山菜吃了,唇边的笑一直都没落下。
一直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被挪开了一丝缝隙,乔毓却仍不敢懈怠,吃过早膳之后,便一头扎进书房去了。
她忙碌的时候,皇帝便在边上静静陪着,看她在纸上写了又改,改了又写,如此大半日之后,眼见临近午时时分,终于丢开笔,开怀大笑起来。
他也跟着笑了:“成了”
“差不多。”乔毓将那纸上药方看了几遍,确定无碍之后,便急匆匆往药房里去,照方子抓了药,又亲自守着煎出来,最后才划破手指,滴了血进去。
“走,”她兴冲冲道:“我们这就去寻世南哥哥。”
“罢了,还是你自己去吧,”皇帝道:“我若在哪儿,你们说话难免会不方便。”
乔毓斜着眼看他:“不吃醋”
“当然吃,”皇帝坦然道:“可我更信重你们为人。”
乔毓听得心暖,踮起脚来在他脸上亲了口,道:“我走啦”
皇帝轻轻应了一声,她便提着药壶,脚步轻快的出门去了。
正是清晨,初秋的空气清新中略带三分寒意。
乔毓快马到了朱虚侯府,进门去后,才知萧世南此刻正在后园侍弄花卉,大抵是他曾吩咐过,侍从们也不拦,没有通传,便领着她找了过去。
萧世南正拿着剪刀,为面前那株菊花修剪枝叶,见乔毓兴冲冲的过来,眉头不禁微动,再看她手中提着药壶,会意的笑了笑:“想出法子来了”
乔毓重重的点头:“嗯”
萧世南招招手,便有仆从送了温水来,净过手之后,往一侧藤椅上坐了,温和道:“那就拿过来吧。”
乔毓虽觉自己这方子开的不坏,但真到了眼前,仍觉忐忑,将尚且温热的汤药倒进杯盏,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两眼紧盯着他,唯恐错过一丝反应。
萧世南见她如此,反倒笑了:“哪有这么快若真立竿见影,反倒是虎狼之药。”
乔毓纯粹是关心则乱,现下听他点破,不好意思道:“我一着急,就给忘了。”
萧世南便端起那杯盏饮了一口,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是在细尝汤药中所用药材,略顿了顿,终于将杯中汤药饮尽。
仆从送了蜜饯过去,他捻起来吃了颗,这才打发人退下,向乔毓道:“伸手过来。”
乔毓依从,他便伸指搭在她腕间,凝神细探良久,摇头道:“竟全然看不出有所改变。”
乔毓听他这样说,便知他已然知道汤药里边儿掺了什么,明明也不是做了坏事,心里却莫名的有点忐忑,小声问了句:“这副汤药会有用吗”
“我也不知道。”萧世南没有说什么“用你的血治病我于心不忍”的话,他知道面前的个什么样的人,便只坦然道:“一次两次,如何能看出结果”
乔毓出门前还是十拿九稳的,这会儿却不安起来,局促的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我之前试验,觉得应该有用,现在应该也会有用的”
萧世南见她这般神态,心下生柔,温和劝慰道:“冰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里能急在一时,阿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