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力值为零。
系统:
王香芹格外的犯愁,好在宁氏还真就信了她先前的托词,以为是不想跟王大嫂同行的缘故才拒绝的。考虑到王家人不可能再在秀水村待太久,宁氏就决定将这事儿放一放,横竖刘神仙又不会跑,有的是机会找他算命。
只这般,没过几日,宁氏和王大嫂以及村里另外两个妇人一道儿去了南山集。
几乎是宁氏前脚刚离开,朱六郎后脚就来找朱母和王香芹哭诉了:“娘、四嫂,你们能不能别把出书那个事儿交给二嫂了她快逼死我了”
在六郎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下,家里人才知道最近几天里宁氏究竟干了些啥。
从宁氏主动接下了出书的任务后,六郎的末日就到来了。
他每天要做三件事。
第一是先把宁氏说的记录下来;第二是修撰润色,毕竟宁氏的话都太过于口语化了,必须加工成书面语才行;第三是字迹工整的誊抄一遍。
乍一看好像不是特别辛苦,可别忘了,宁氏太能叨逼了,她哪怕只说一个上午,光记录这一个事情就能把六郎的胳膊给累断了。记录完毕后,宁氏是回家做饭去了,下午她也不会来,可六郎还得接着继续干。
假如说,宁氏说两个时辰,那么六郎就得先憋着气拼命记录两个时辰,随后最起码要润色四个时辰,最后还要认真的誊抄
“二嫂刚开始还安慰我,说六郎啊,我说着你先记录下来,以后抽空再慢慢修、慢慢抄。可她说是这么说的,回头就盯着我,我但凡跟人家多说两句话,她就能跑来问六郎你忙完了”
宁氏干劲十足,六郎心都碎了。
偏六郎还不敢明目张胆的跟宁氏作对,甚至宁氏在的时候,他都没胆子告状。好不容易趁着宁氏去南山集了,他赶紧抓住机会跟朱母和王香芹说了一通,央求道:“回头换四嫂来说吧二嫂的话太多了,我回头光是修改她那些语气词就费老鼻子劲儿了。再说了,这不是四嫂的绝活儿吗咋能叫二衫走了呢”
要不怎么说,人一旦出去见了世面,多少会有长进呢
瞧瞧,六郎都知道暗戳戳的挑拨离间了。
可惜的是,王香芹完全不吃这套。
第一,她并不在乎别人学去了她的绝活,毕竟她之所以能养出石门黑猪来,靠的是系统加持,而非她自身的本事。第二,宁氏主动帮她做事,她为啥要推辞第三,也就是最最重要的一点,她如今最怕宁氏一时兴起再提议算命一事,有个事情能绊住宁氏是再好不过了。
所以
“六郎啊,我这猪舍的事情还忙不过来,你看”王香芹很同情六郎,可她真的不想以身饲虎。
六郎太绝望了,忙拿眼看向朱母,求救的意思溢于言表。
朱母沉默了,半晌才眼神漂移的开了口:“你四搔,再说了,这事儿是县太爷让办的,咱们也不能推脱。还有啊,你二嫂如今怀孕了,她这人的脾气你也知道,不拘着点儿,天知道回头她能搞出什么事儿来。正好,忙着你这个事儿,她就没办法一天到晚闹腾了。挺好的挺好的,你的活儿我让二郎去干。”
说罢,朱母忙借口还有事儿要做,急急的离开了。她一走,王香芹赶紧乘机溜掉,徒留六郎一人,仰天长叹涕泪横流,只觉得人生毫无希望。
王香芹开溜时,还忍不住回头看了六郎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六郎的头发好像薄了很多。
呃,应该是错觉吧
当然不是。
可怜的朱六郎,他觉得他的人生就是个大写的悲剧。明明当年说的是,让他去学堂里把字给认全了就可以回家种地挑粪了。结果呢等他头悬梁锥刺股的终于将字认全了,家里莫名其妙的开始做起了买卖,他就这样被迫成了账房先生。再等到他终于摆脱了账房先生一职后,又变成了要写演讲稿。眼下,演讲稿倒是没啥了,怎么就要将巡讲内容整理成册出书了呢
这跟原本说好的不一样啊
说好的把字认全就回家挑粪呢
六郎太难受了,他大把大把的掉头发,才十八岁的他就已经有了秃头的先兆。
在亲娘和四嫂不愿意施以援手后,六郎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蓦然间,他想到了一件事儿,当下就兴冲冲的往自家那口水井方向兴冲冲的跑过去。
他并不是想跳井,而是
一口气冲到井边后,六郎神采飞扬的提了一桶水,二话不说就往自己头上浇。他还怕一桶水不够,足足浇了三大桶井水。沁着凉意的井水从头盖骨往下冲,哪怕这会儿是夏日的正午还是将他冻得连打了几个哆嗦,并且成功的打了个巨响的喷嚏。
果然,全家里头就属二嫂最聪明啊
遥想几个月前,朱四郎就因为被突发事件刺激导致忘掉了巡讲稿子的内容,那会儿就是宁氏灵光一闪,亲自提了一大桶井水过来,让四郎自己浇了个透心凉。六郎觉得,当初一桶井水就让他四哥病了好几天,他今个儿可是连着浇了三桶井水呢
万事俱备,只欠生病。
六郎心满意足的回屋去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一整个下午他都好好的,连第二个喷嚏都没打过。他摸摸自己额头,也没有发热发烫,再闭上眼睛认真的感受一下自己的喉咙,似乎也没有任何想要咳嗽的意思。直到快傍晚时分,宁氏赶着牛车从院坝前经过,还扯着嗓门问了一声六郎修改得怎么样了。六郎一脸的懵圈,他还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生病的先兆。
哪里出了问题呢
傻孩子六郎完全没有意识到,宁氏上回出馊主意时可是正月里啊,而眼下却已经是夏日了。不单是夏日,六郎还特地挑了个正午太阳最烈的时候,往自己身上浇水,这要是换个体质不好的,兴许还能多打几个喷嚏,可搁在六郎身上,能打一个喷嚏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书还得继续写着,罪还是依旧得受着。
等吃过晚饭,宁氏还抱着个大西瓜过来:“在南山集买的,我那儿有好多呢,你们先吃着,明个儿让二郎挑一担子来。”
没等王香芹上前,朱母已经接过了西瓜,还急急的问她:“刘神仙咋说啊”
宁氏高高兴兴的道:“他说我没生闺女的命”
朱母愣了一下,随后拿眼瞪她:“谁问你这个了我是让你看看刘神仙啥时候有空,私底下问问他能不能给六郎改命你肚子里是儿是女啥意思他说你这胎还是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