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了。
走阴婆婆来到车间门口,往外看了看,今晚夜色很好,月光很足,车间里外通透,即使不用手电照明,什么东西也能看个轮廓。
大家都跟在身后,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走阴婆婆忽然转过身来,用沙哑的嗓音说:“有恶灵。”
我听得一激灵,侯厂长赶紧凑过去:“婆婆,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有恶灵”
走阴婆婆咳嗽一声,招手叫过中年娘们,低声跟她说。中年娘们听得频频点头。她清清嗓子说:“侯厂长,婆婆的法术属于走阴派,说白了她是阳间的阴差。咱们日常遇到的很多怪事,其实都是卡到阴,而婆婆可以通过睡觉出魂,和那些阴灵谈判。刚才婆婆出魂之后,遇到了麻烦。”
中年娘们指着车间外面说:“她的魂魄被一个恶灵所拘,那恶灵就出自这车间,其目的不想让我们探知这里的秘密。婆婆和他算是过了一次招,得亏这位小哥”她忽然一指我。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我脸红了,搓着手嘿嘿笑。
“我和这位小哥一起合力,把婆婆的魂魄引了回来。”中年娘们说。
侯厂长看看我,没说话。
胖子钱明文很有眼力见,帮着我抬轿子:“老侯,没想到你们单位藏龙卧虎,还有这么个人才。”
侯厂长道:“婆婆说没说恶灵是个什么东西,在哪呢现在”
中年娘们沉默着,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众人,说道:“恶灵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很可能是某位高人召来的。那高人可能是你们厂子的员工,而且,”她顿了顿:“或许现在就在我们当中。”
这句话一出,像是水落进了油锅,当场就炸了。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死者家属跟着来了好几位,其中一个马上说:“我知道啦我们家里那五个人都是被谋杀的现在凶手就藏在你们厂子里。”
侯厂长大怒:“无稽之谈”
焦经理挤过来,“厂长,厂长,我知道那个人是谁。”
“谁”侯厂长问。
焦经理指着我:“就是他,这个打更的。”
我顿时火了:“你别胡说八道,诽谤我,别说我告你。”
焦经理破口大骂:“我他妈早看你不顺眼了,年纪轻轻不学好,流里流气。”
我气笑了:“你们厂子死人的时候,我还没来就职呢,关我屁事。要说真有问题,我倒觉得有问题的人是你。”
我和焦经理彻底撕破脸皮,当着众人的面你来我往破口大骂,互相往身上泼脏水。他说我连大学都没毕业,就跑出来找工作,也就能找个打更的活儿吧,以后说不定还要去掏大粪。我说他仗着姐夫是厂长不学无术,在厂里沾花惹草,都不知道搞过多少大姑娘小媳妇了。
周围人谁也没说话,都在那嘿嘿乐,这时候“哐”一声巨响,所有人都吓一跳。侯厂长一拳砸在操作台上,上面那些东西都蹦起来多高,老头真是勃然大怒了,像是发了疯的狮子,“你们两个还嫌丢人丢不够吗”
焦经理怕他姐夫怕得不行,脸都白了,指着我,那意思是你给我等着。
我本来就是破罐子破摔,但也有点后悔,现在没离职还算是厂子里的一员,当着那么多外人揭短,这一手确实有点损。
侯厂长看着我们两个说:“你们的问题等回去再处理,再这么不顾大局,都给我滚蛋”
他来到走阴婆婆面前,“婆婆,先别管什么高人不高人的,你说下一步怎么办”
走阴婆婆指了指车间的地面,说了一个字:“挖”
侯厂长看向中年娘们,娘们点点头:“挖吧,婆婆的意思是,下面有古怪,恶灵很可能在下面,挖出来再说。”
侯厂长当机立断,叫过办公室主任,“马上调人过来,再让一车间把工具送来,把这里的地都给我挖开”
厂子里的员工基本上都在宿舍,办公室主任马上调兵遣将,这事有玄机,不能随便找几个工人来挖,因为涉嫌机密,还得找心腹。
等了能有二十来分钟,外面进来十几个大小伙子。我在传达室经常看厂报,里面很多人都熟悉,他们都是车间骨干,重点培养的后备干部。干活麻利不必说,政治素质也高,嘴绝对跟焊上封条差不多,不会往外瞎说。
侯厂长询问过走阴婆婆,让人把车间的灯都给打开,然后一声令下,工人们操着工具“呼哧呼哧”干起来,先把水泥地面都给刨开,露出了下面的泥地,然后开始挖,时间不长泥土堆成了小山。
我蹲在旁边,捻起一块土,土的湿气很大,像是有很多水分。
“兄弟,发现了什么没”钱明文蹲在我旁边问。
我把泥土递给他:“很湿。”
“可能下面有地下水。”钱明文说:“油漆厂是污染型企业,就算有地下水,也被污染了。”
我不置可否,看着下面的工人忙活,已经挖出一个三米多长的大坑。
钱明文道:“兄弟,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人不露相,你怎么会招魂呢”
我看看他:“我也不知道,刚才我听到有铃声,就跟着出去了,结果发现你们都没听到,只有我自己能听到。”
钱明文眨眨眼,哎呀了一声,“兄弟,难道你能通灵”
“啥意思”我问。
钱明文正要细说,只听坑下面有人喊了一声:“挖着了,有东西。”
所有人都凑到坑边,侯厂长往下喊:“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是个红色的石头盖子,是什么需要全挖出来。”下面人喊。
侯厂长吩咐他们要小心,把那东西取出来。
这个过程不像挖坑那么粗糙,需要小心翼翼的,我们在旁边等了很长时间,那东西才慢慢被挖出来。从上面看下去,这是一口黑色的大缸,缸上面封着红色的石头盖子。
盖子太过红艳,一看就是人工用漆料涂起来的,这也说明,这口缸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偶然。
工人们在缸口和缸底用绳子缠上了特殊的结扣,非常结实,上面的拉,下面的扛,很快这口缸就从下面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