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说说你之前都做过些什么”。
陈府大院里,陶管家正慢慢悠悠的向眼前的人发问着,眼睛眯成一条线,仿佛一个坐堂的老爷、神气极了。
两人一组,左右各一人,渐渐到了尾声。
“最后这一组,你们两人进来吧”。
听到这一声喊后,陶朔与旁边的那位年轻男子走了进去。
看看眼前,被陶管家选上的已有四人,这四人单独站了出来,脸上皆是飞扬的神情,似乎比做了比管家还管家般的光宗耀祖。
听说过争做人上人的,还没见过的抢着做下人的。然事实上,往往就是如此。
讨生活不易啊。
总共招五人,在最后这两人当中,还有一人必能被选中。
想起方才的话,陶朔这才侧目望了望旁边的年轻人:怪不得如此自信,原来也是送过银子的。
“怎么办自己曾在仲夫人面前是打了保票的,连个小小的家丁都混不到,以后还如何在别人面前吹嘘自己还怎么号称是跟过仲大人”。
陶朔心中暗暗道:得要想个法子,我就不信这还比当初在东南福建抗倭还难
“你们两个谁先来”,陶管家望望陶朔,显得有些疲惫,想尽快打发了他,也就可以向陈覃交差了。
“兄弟,你先来吧”,旁边那名年轻男子信心满满道:“不要太耽误我多少时间哦”。
尽管说话的声音很低,但还是能从他的脸上看出势在必得四个字。这一点让不远处的陶管家甚为不满:连这点城府都没有,日后进了府,还不惹出多少乱子来
“既是这样,那就我先来,我叫陶小二,之前做过跑堂的,也跟着师父做过些小买卖,身体结实的很哪”。
陶朔这么一说,台上的陶管家微微点点头,眼神中却并无半点光。
显然,说的再好也是白搭。
“汪汪汪”一阵狗叫声,之后便是一群衙役的声音。
那边什么情况快去看看吧,陶管家说了这么一句,立刻有一名家丁跑了过去。
“下一个”。
有些不耐烦,但从这个管家的语气中不难看出:陶朔也就这么被淘汰了。
“你可以走了”,旁边那小伙儿向陶朔说了这么一句,而后便得意的上前一步。
陶朔微微一动,却再也没有移步,似乎在等着陶管家的回应。
片刻之后,东院一侧立刻走出几人来,家丁们的脚步急匆匆的,之后便是一名年纪长者,花白的胡须,各自不高,但身材同样有些发福。
“老爷”。
陶管家这么一说,众人立刻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陈覃来了
“陶管家,你这是怎么搞得招几个家丁,还弄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我看你办事是越办越回去了”。
陈覃一脸的不悦,目光不由的在众人身上打量一番,最后落到了眼前这二人身上。
就剩他们二人了,不由分说,陈覃这便坐了下来,一旁的陶管家立刻伺候在一旁,那模样比家丁还家丁,十足的奴相。
“是是是,老爷,就剩他们两人了”。
陶管家说了这么一句,猛地发觉似乎那里不对劲,而后又立刻补充道:“不不不,剩最后一名,就是他了”。
陶朔旁边那小伙立刻上前谄笑道:“陶管家,陈大人,小的以后那里有什么伺候不到的地方,还请多多指教”。
一个家丁,还指教什么真拿自己是根葱了。
哼,陈覃这一声,几乎将肺都从喉咙里吐出来了。
陶管家竟然排在了陈覃的前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他还叫一声陈大人,简直无法无天。
陶管家眼睛瞪大老大,而后不由的底下了头,牙齿咬得吱吱响,似乎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对啊,方才我只听说轮到你了,还没有说话呢,这就被选中啦。
陈覃随意问了一句:“你之前都做过什么说来听听”。
那小伙儿不假思索道:“其实也没干嘛,就是在家闲着,有的时候喝点小酒,家里虽没有什么家底,但爹娘疼,阿姐们也能照顾一下,小日子过得去”。
很明显,他这是在以为展示自己的口才。
末了,他似乎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我的身体那是没的说闲在家里,嘛事不做,身体当然好了”。
当时怎么就没发现,这他么就是个神经病。
陶管家一脸的牙疼状,此刻肠子都悔青了:再这么闹下去,怕是连傻子都看出其中的猫腻了。
好啦,好啦,你这种情况,不是来做家丁的,直接去做老爷好啦,你回去吧。
陶管家拉下了老脸,插嘴了一句道:“哪来的,再回到哪儿去,不要说来过陈府”。
陈覃微微探探身子,脸上的不悦丝毫没有散去。只看陶管家接下来怎么表演。
这么一说,那人立刻就不干了,他心里早就想好了:我是给过银子的,若是选不上,那起码要退银子啊。
换做一般人,绝不会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么一句,但就凭方才的那一番话,不到几秒钟,这小子便会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还愣着干什么快将此人带出去。陶管家确实急了,就冲着自己与陈覃沾点亲戚,也要将眼前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给打发走。
至于回头再挨骂,那是以后的事儿,顶过眼前这一关再说。
那小伙那里管得了那么多,张口就准备来,谁知却被一旁的陶朔抢先了一句:老爷,想必这位兄弟从来没有去过真正的高墙大院,定是被吓着了,说错几句话也在所难免。
这么一说,陶管家立刻将目光全部聚集在陶朔的身上,连一旁的小伙子也不再言语,似乎在等着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