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暗格中抽出一张画,递给贺怀远。“这是镇铁川前阵子给我的。这个郑翰文喜欢逛烟花场所。前几天,他还画了一副这东西,送给京都一个当红名妓。镇铁川弄到了这副画,就交给了我。”
贺怀远拿起来一看,更是咂舌。这是一副手绘的春宫画,赤裸裸地描绘着男女交换的情形。而在画的左下角,还有一个鲜明的印记。那是郑翰文的签名。
这显然是他送给这位名妓的。如此下流的东西,郑翰文居然还大喇喇地写上自己的名字,盖上印鉴落款。他素来喜欢夸耀自己的身份。就连这种见不得人的东西,他也丝毫不肯低调。
这位名妓拿出来向别的恩客炫耀,这消息就传了出去。镇铁川奉陆望之命,一直在监视郑国成父子。得到这个密报,他便想方设法,把这副春宫画弄到手,交给了陆望。
这回,玄百里倒是忽然窜了过来,探过头来瞄了一眼。这一看,让他臊得面红耳赤。他吐了吐舌,溜到门旁,不好意思再出声了。
陆望促狭地看了玄百里一眼,说道,“让你好奇,看到不该看的东西。非礼勿视,你懂吗要是师父知道,非得扒了你的皮。”
“师兄,我不知道是这个。”玄百里搓了搓眼睛,也觉得有些羞赧。他转而问道,“这也是郑翰文画的那人简直一脑袋下流货色。”
“他也配做状元”贺怀远有些气愤。那么多士子寒窗苦读,却屈居于这样一个下流胚之下。只是因为有饶皇后给他撑腰,郑翰文就轻轻松松地把状元头衔弄到了手。从此之后,他走上朝堂,更会受到饶士诠的大力培植,成为饶家的爪牙走狗。
这也是郑翰文尊饶士诠为座主的奥妙所在。他的父亲郑国成,是攀附饶士诠才得到吏部尚书的位置。郑翰文自然也把饶士诠和饶皇后,作为自己在朝廷上的靠山。
陆望冷然道,“他确实不配。我这次接受饶皇后的请托,是出于大局考虑。为了把众多有真才实学的士子选拔上来,我用郑翰文的状元位子去交换。不过,郑翰文虽然坐上了这个位子,却终究要跌下来。我不会让这样一个无良匪类成为我点的状元。”
大夏律法,只要是士子,便不能撰写淫秽诗词文章,更不能描绘春宫画。这不仅有辱斯文,更会败坏人心,助长淫风。
郑翰文作为名门之子,又是士子,本该以身作则,成为表率。但他自恃身份特殊,有恃无恐,不但大作淫诗,而且还画春宫画送给妓女,十分秽乱。
这也是陆望所观察到的郑翰文的致命弱点。因此,陆望让绯雪加以引导,让郑翰文把真面目暴露出来。绯雪拿到了他的手稿,镇铁川弄到了画稿,都交给了陆望。这些都是郑翰文不法行径的铁证。
“大人,我们要将这两样东西,交给刘义豫吗”贺怀远明白了陆望的用意。他要用郑翰文自己的诗画,将这个无良之徒从状元位子上拉下来。
“不。”陆望缓缓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我们要让刘义豫自己知道这件事,而不是通过我们的口中听说。”
贺怀远有些狐疑地看着陆望,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奇思妙计。
陆望笑着说道,“郑翰文既然自恃有才,我们就为他好好宣传一下吧。”望春风:双面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