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怀远见她提到信号弹,知道赤月是在询问当晚之事,便点了点头,“看见了。当时我们在城内的官员,都看见了信号弹。”
“那你们有没有派兵增援”赤月的脸色阴沉地像要滴下水来。
“没有。”贺怀远摇了摇头。
赤月愤怒地拍着桌子,大吼道,“你们要造反吗这是谁的命令”
贺怀远沉默了半晌,缓缓说道,“是陆大人的指示。末将不敢违抗。”
“那其他怀州本地的官员呢”赤月余怒未消,追问道。
“据末将所知,他们曾经询问陆大人的意见。陆大人表示不干预。怀州本地的官员好像也没了主心骨,不敢擅作主张。他们又担心事情有诈,陆大人又不肯拿主意,所以守军将领一直在犹豫,没有派出增援的部队。”
这也难怪。陆望作为内阁大臣,又是安抚使,名义上的钦差大臣。他代表的就是皇命。怀州当地官员,实际上都接受陆望的辖制。
城外出现了赤月公主的求救信号弹,但陆望却不肯表态,是否出兵。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求救信号是假的,怀州守军贸然出城,就会造成城内兵力空虚。赤月当晚的行动,已经调走了一部分军部队。如果怀州守军再去增援,那城内的防守就形同虚设了。万一这是敌人的诱兵之计,那怀州城就要落入敌手了。
陆望在这样的关键问题不表态,只是说不会干预怀州的兵事。这让怀州的守军将领和本地官员也心里打鼓。如果他们出兵增援,那也是没有得到安抚使允许的,一旦情况有变,他们要承受的后果,是难以估量的。所以,怀州本地的守军将领也不肯出兵。
果然,赤月脸色发青,瞪着贺怀远,冷笑道,“好,好一个陆望他是想让本宫死在外头,这才遂了他的意”
贺怀远一咂舌,“公主殿下,臣并不清楚陆大人的考虑。其中内情,可能只有陆大人本人才清楚。”
“好了,你退下吧。”赤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其后,李念真也被带了进来。他的说法也是一样。当晚李念真也看到了求救信号,并且与陆望商量过。作为安抚使,陆望对怀州本地的一切事务,都有辖制权。
陆望对此的表态就是,不干涉。这也让怀州的大小官员面面相觑。这是明显置身事外的做法。也就是说,怀州守军如果出兵,也不是安抚使的意图,发生的一切后果都与他无关。
没有得到安抚使的授权,怀州守军根本不敢轻举妄动。李念真作为户部尚书,也是陆望的下属,更不会干涉此事。因此,赤月的求救信号,就这样被无视了。
“他说过为什么吗”赤月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不敢相信,陆望居然在自己发生危险的时候,袖手旁观。然而,在她受伤逃回时,他又是如此关切而温柔,还为她除去了箭头。
如果陆望真的要杀她,那时也可以趁机将她了断,让她伤重不治而亡。这前后不一的行径,真是十分矛盾,令赤月百思不得其解。
李念真离开以后,赤月独自坐在椅子上沉思。许久之后,流光推开了门,轻声说道,“公主,陆大人来了。”望春风:双面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