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朝升的妻子此时正在府衙的后堂,抱着三岁的幼子玩耍。
这个贤惠的女人,并不知道什么是朝廷的争斗与倾轧,也不知道什么是派系与站队。管朝升为人素来谨慎,对与陆望之间的隐秘往来,并没有向妻子透露半个字。
因此,他的妻子也只是如普通人一样,以为丈夫是因为得罪了陆望,而被贬官,来到这个边境小城云州的。只是,她倒并没有埋怨管朝升无用,而是默默地照顾管朝升的生活起居,拉扯几个子女。管朝升对自己的妻子,是打心眼里的敬重。
这次鹰扬再次找到云州府衙,陆望已经预料到他会逼迫管朝升说出真相,要从管朝升的家室下手。这样一来,管朝升的妻子和年幼的孩子,必然成为鹰扬下手的目标。
只不过,鹰扬的目的,只是得到真相,不会残害管朝升的妻儿。因此,管朝升干脆把府衙后院的守卫也撤掉了一半,让鹰扬下手更容易些。
在管朝升的妻子抚弄幼子时,忽然感到从身后传来一阵劲风。她还没来得及发出叫喊,嘴巴已经被捂住了。眼睁睁地看着怀中的幼子被一双大手突然抢走,她奋力挣扎,双手不停地挥舞,试图把守卫唤来,却只是徒劳。
那个突袭者把管朝升的妻子手脚钳制住,一手抓着她的孩子,悬在半空。顷刻之间,管朝升的妻子已经被绑缚在一张凳子上。
被猛然夺走的幼子,睁着滴溜溜的圆眼睛,被偷袭的人高高举着。孩童还搞不清楚状况,以为是一种新的游戏,被高举在半空,乐得“咯咯”直笑。
管朝升的妻子看着孩子已经被控制住,急得直掉眼泪,嘴巴又被堵住,无法发出声来,只得在椅子上扭动着身体,表达着她的不满与愤怒。
绑架管朝升妻儿的人,正是鹰扬。此时,他轻轻抚摸着管朝升幼子的脸蛋,说道,“好一个粉妆玉琢的孩儿。可惜啊,你是被那个奸诈的老子给害了”
跟踪而来的玄百里,看着眼前这副情景,也有些着急,生怕鹰扬一时失手,把管朝升的妻儿给害了。他转到后院的天井,双手一扬,将一盆月季给打翻了。瓷盆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砰”声。
在院子外守卫的兵士立刻被惊动了,便跑进来查看。这些兵丁刚一走到天井,便看见挟持了管朝升的妻儿的鹰扬。“来人啊有刺客”兵丁立刻跑去向管朝升报信,其余的士兵,则将这个院子团团围住。
很快,管朝升便出现在后院中。看见鹰扬手里挟持着他的儿子,妻子也被绑缚在椅子上,管朝升面露焦急之色。他连忙向鹰扬拱着手,声音发颤,哀求道,“上差,不知在下何处得罪,请上差责罚于我,千万不要为难在下的妻儿啊”
鹰扬看着惊慌失措的管朝升,冷冷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回来找你吗”
“下官不知。请上差明示。”管朝升的脸皱成一团,看上去苦不堪言。鹰扬把手里的娃娃扬了扬,像展示一件破败的玩具。这个懵懂小儿终于知道了,这不是一个人好玩的游戏,而是个危险的举动。管朝升的幼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啼哭道,“阿爹,阿妈,我要阿妈”
被绑在椅子上的管朝升之妻直淌眼泪,只能瞪着鹰扬,恨不得把这个闯进后院的男人生吞活剥。
鹰扬倒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盯着管朝升,像是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他冷笑道,“你以为编造几句谎言,就能把云州铁矿石的事瞒过去吗那你也未免太小看内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