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梁天成的住所回府,陆望又是无奈又是心痛。
是自己平日太过于疏忽他们的情绪了,幸好最后没有酿成大错,造成难以挽回的结果。如果飞花当时没有及时逃出,被饶弥午抓捕,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陆望想起来,不仅觉得有些后怕。
吃完晚饭,陆宽来报告,飞花已经苏醒了。陆望连忙放下碗筷,赶到飞花房中探望。三娘正坐在她窗前,给她喂小米粥。飞花半靠在床上,气息微弱,小口吃着粥。
见陆望进门,三娘连忙起身,笑着说道,“这可好,我刚才还安慰飞花姑娘,她还在这儿滴眼泪,说自己给少爷带来麻烦了。少爷,你快说说她。我老婆子可没辙了。”
飞花挣扎着想起身,咳嗽着,断断续续地说道,“大人,飞花。。”陆望连忙按住她,说道,“快别动,小心把伤口又迸裂了。”三娘看看粥碗里还有一小半,便笑道,“飞花姑娘,这碗里的,是让我喂呢,还是少爷喂”
“我自己来。”飞花脸上红得像滴血一样,赶快接过粥碗,小声说道,“三娘,你又取笑我了。”她一口一口啜着粥,低着头沉默不语。三娘便走了出去,带上房门。
陆望看着她把碗里的梗米粥喝完,放下瓷碗。飞花的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那发烧的潮红也退了下去。看来,伤势已经控制住了,只要再静养一些日子,便无大碍。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两人都沉默着,似乎在等待对方开口。陆望走到窗前,背对着飞花,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色,淡淡说道,“我今天去看过天成了。”
“啊”陆望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轻呼。显然,飞花有些吃惊。“我哥哥,说了什么”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是不是怕他说了些什么”陆望转过身来,眼神深邃,像要看穿飞花的灵魂。
飞花身体一抖,躲避着他的眼神,垂下眼睛,看着床沿,嘴唇紧紧抿着。陆望接着说道,“他说,曾经跟你聊过,想回你们的家乡,桃源县。”
沉默了一会儿,飞花轻声说道,“是的,哥哥提过。我们家在桃源县,很多年前,我们就因为逃难,离开了家乡。”
“可是,桃源县在西蜀。而你们现在在京都。因为天成曾经参与过瘟疫事件,所以,在刘义豫的势力范围内,他也不能公开抛头露面,只能躲在一个安全的处所里。”
陆望冷静地说道,“可是,你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你不忍心自己的哥哥,永远像老鼠一样隐居在一个小巷子。于是,当天成向你提起了桃源县,却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你知道了他的心愿,又不想麻烦我,便想自己独力承担,帮助他重返家乡。”
飞花捂着耳朵,虚弱地靠在床沿,半低着身子,垂下眼帘,看着地面。陆望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他清楚她的心情现在正激荡起伏。“怎么现在还不肯告诉我实情吗你知不知道,你自以为是的行动,有多么危险你还想用那所谓的不拖累来麻痹自己吗”
“我。。”飞花眼泛泪花,抬头看着陆望,声音哽咽,却感到难以开口。“对不起,大人。对不起。”